太无趣了,她就像自在些,养不了宠物,便想自己快乐些。
她虽然看着端庄正色,声音却小了不少:“想扎一个秋千。”
“啊……没事,自然可以。”太子妃没憋住笑了下,“这不算大件儿,不必告诉我,直接让下边人扎就是了。”
既然已经开口了,元夕只觉得既然厚着脸皮开口了,也就不装了:“妾身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所以来谨慎些麻烦太子妃。”实在是她昨夜里也和太子提了一嘴,太子嘲笑她一会儿后又交被同眠去了,闹得她把事儿浑忘了。
自然了,这也是一个前来拜会的借口,她总归是要和太子府的女主人谈谈的。尽管看着太子妃平淡无争,不耽于情爱之事,善待太子府众人,但终究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一是为了了解情况,若是相谈甚欢,那么二便是为了投诚。
太子妃打量她几眼,笑容清浅:“自然,凡事谨慎些总是好的,一开始便小心着,总好过撞破头才知道前边有墙。自然了,只要认真看路,太子府里还是没那么多横生的高墙。”
元夕点头:“太子妃娘娘说的有礼。”
似乎话到此处也说完了,元夕便想退了,偏偏这时,太子妃身边的珍珠端着茶走了上来。她笑意很深:“请侧福晋用茶。”
“有劳。”她随口答谢,只是这时候茶送了上来,似乎不太好离开了,只能先喝了茶再走。
元夕一掀开茶碗盖,从滚滚白烟也能看出来是杯很烫的茶水。虽说泡茶素用滚水,但若是主子急着喝,她们在茶水房也会急用凉水灞一灞才端上去,让主子宜于入口。
既然是太子妃身边人,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吧……
看到这样的茶水,碧儿冬柔同样呼吸一紧,还真担心侧福晋端起来试一试。
元夕看了眼笑得客气的珍珠,眸色深深,也没喝茶,只是对太子妃道:“太子妃娘娘身边的人果然是钟灵毓秀,珍珠姑娘也是颜色好,不似我身边两个烧糊的卷子,手脚粗笨。”
“侧福晋客气了。”太子妃笑着推辞,“不过是寻常丫鬟罢了。”
俩人便又说了些闲话,元夕在几次闺秀聚会中学到,哪怕再没话说,也能谈天说地、说花草论天气,衣裳首饰、指甲颜色,总不会没话说的。
俩人才说到指甲染色,珍珠便道:“侧福晋如何不品茗,凉了便嫌寡淡了。奴婢手艺有限,比不过侧福晋曾经在太子爷身边伺候的功夫,还请侧福晋担待。”
说得倒是比较好听,但是屋里火炭烧得足,即使说了几分钟的闲话,茶水还是覆手可感的热烫,她自然不敢去比手和舌头哪个更忍得烫。
只是,受太子的气也就罢了,即便珍珠是受了太子妃授意,她也是忍不得的。
“谈不上担待,只是……”元夕再度打开茶盖,看着里面飘出的袅袅白烟,“这么烫口的茶水,我自是不敢品的,不若你来替我尝尝?”
珍珠目露迟疑,元夕又对着太子妃盈盈一笑:“您说说,妾身请您身边人喝您的好茶叶可好?实是我不善品茶,娘娘也晓得我是何出身,光会做,不会品,实在是没这福分。”
太子妃深深看了一眼珍珠,也对元夕浅笑:“那确实是可惜了,既如此……珍珠,你泡的,侧福晋便赏你了,还不谢恩?”
被人不知,珍珠自己还不知道这水本有多滚烫吗,听了都觉得心头一骇。可注意到太子妃凌厉的眼神,她便想到大格格身边奶嬷嬷的下场。旁人只道她被送回家去,却不知是打了一顿抬回去的,伤了内里的血肉,没多久就没了性命。
那些穷苦包衣,自然是瓜尔佳府赏了银子,恩威并施后就收复了。有了钱,还能娶一门新亲,谁会在意一个因为犯了口舌被太子府打伤的奴婢呢。她就是“运气”不好,所以才会挨了一顿板子就没了性命。
珍珠咽下一口气,努力稳着手端着茶,指节只是碰到杯壁就感受到一丝刺烫,若真的饮下,她的嗓子该不会……
“太子妃娘娘您看,珍珠姑娘竟还有些受宠若惊呢。”
珍珠抬眼看着笑吟吟的侧福晋,这才恍然,哪怕她曾经是奴婢,出身卑贱,如今也不是她能看不起的。她又暗恨,她跟着太子妃这么多年,太子妃就看着她被逼么,贴身近侍被逼迫,太子妃焉有颜面?
可太子妃眼神冰冷,她只能咬牙喝下去,杯壁刺烫,入口——竟只是烫口罢了,却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原来经过耽搁,茶水早就没那么烫口了。
她面上的庆幸谁能都看出来,元夕似笑非笑:“太子妃娘娘,看来府里确实有些高墙,因着旁边的花朵太美,故而让看风光之人撞了头。”
“自是。因着贪看风景而撞破了头,日后恐怕还会再撞上去。”
听了俩人的话,侍立太子妃身后琥珀和琉璃都低头目露不忍。
珍珠初时不懂,可渐渐想明白了,手上的茶盏便一抖,“啪”得碎落一地。
元夕起身行礼:“妾不再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