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自己的铺落脚处,也就舒心了许多。 杏花街这边稍冷清些,之前只有一家小医馆,舜华她们也并不需要多好的生意,口腹之间只需要照顾月河。 舜华觉得自己亦没有多么高超的医术,一些小病小痛的开些寻常药就行,只想能糊口便是。 她一早就开了门,在医馆内端坐着看书,月河出门赶集买东西。 门口有人好奇的看着这家新医馆,竟然还能驱邪除祟呢!兼不以为然。 附近时不时有孩子结伴打闹。 一个梳着两个垂髫的小女孩踮起脚朝里从门边朝里偷看:“奇怪,这家医馆是个姐姐开的呢。” 舜华看到了这个小女孩,端的是玉雪可爱,本来不想管她,想了想,她放下手中的书,从药柜抓了一把红枣,又到门口弯腰递给这小姑娘。 小姑娘怯生生的接过红枣,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表情欣喜起来,脆生生的说:“好甜!谢谢大夫姐姐。” 中原几乎没有女郎中,舜华这样开医馆的更是少之又少,这天有几个想进来看病的,一看她个年轻的姑娘,又带着面纱,皆摇头离开。 开业第一天也就配了几份冬日里熬煮了暖身的草药。 月河回来后伺候她研磨,一同写字,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直到傍晚,夜有些深了,周围的铺子全关了,她们也打算歇息了,铺子外面急匆匆来了一个妇人,她也看到这里只有两个姑娘,愣在原地。 拉着舜华说:“姑娘,你这里是不是看病驱邪的,我家相公不知怎么上吐下泻。” 她又往里看,喊道:“有大夫吗,大夫!大夫!” 舜华有些无奈的:“我就是这家医馆的大夫。” 妇人打量了她一下,也顾不得其他了,眼里满是焦急,她拉着舜华走:“姑娘,他的很急,你快去看看吧。” 舜华纹丝不动,妇人停下来诧异的看着她,她没想到舜华看着瘦弱,力气却极大。 月河端着茶水进来看到这一幕,生气的说:“你拉着我们小姐做什么!” 舜华不留痕迹的把妇人的手拿开,让月河给她倒了口茶,让她坐在椅子上。 舜华说:“你且喝口茶水,先与我道来。” 妇人喝了一口喘着粗气,赶紧说:“是这样的,昨天夜里忽然刮风,我和我家相公就再收院里晒的东西,然后不知道什么东西撞上了他,他突然倒地,醒来后一直吐东西,吐出来的东西很邪乎,有好多蠕动的黑虫子!” 许是想到了这个画面,妇人说完干呕了一声。 月河听完直接说说:“听着像苗疆整人最常见的东西。” 妇人听了,又拉着舜华问:“姑娘可能解?” 舜华直接躲开了她:“可以先去看看,若是邪祟,基本的驱邪除祟诊金一两银子,需要开药另算。” 这个价格比寻常道士低太多了,妇人直说好:“银子事还请姑娘放心,这么晚了,也就姑娘的铺子还开着,还请姑娘务必和我一起走这一趟。” 说罢,舜华大概知道他被种了什么蛊,收拾了一些东西,她们就离开铺子,锁了门,带上帷帽去妇人家中看看。 外面又下起了大雪。 妇人的家在是一个小院,院里中了一株寒梅,空中飘着一丝丝梅香。 小院虽然看着贫寒,却收拾的干净整齐,看得出这个院子的主人很爱惜这个家。 屋里烧着炭火,地上全是黑色的虫子在蠕动着,屋内有一股巨大的腐臭味。 这是烂蛊的味道。 舜华皱眉,中原也有人练蛊吗,还在这天子脚下的汴京城。 男人神色,印堂发黑,眼窝深陷的模样,明显是中了招。 对舜华和月河而言,是非常好解的蛊。 她配了些草药,让妇人去熬煮来喂给男人喝下。 男人突然狂吐,呕吐物里有蠕虫,有虫卵。 吐完后他便没了力气,平躺在床上,舜华看着他慢慢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这户人家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种这种虫蛊,需得吃下了什么东西。 舜华说:“我给你开三天的药,这三天按时吃,吃到吐出来没有虫卵和虫子为止。” 妇人从柜里拿出一贯钱,取了半吊:“姑娘,这些够吗?” 这家人也不富裕,只当是什么疑难杂症了,毕竟男人的症状在她眼中是如此惊世骇俗。 舜华说:“算上诊金,一百五十文即可,半吊有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