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剑神翻了个白眼。 他相信归相信,不爽归不爽。 十年后的他看不惯自己现如今自负招摇,那他还看不惯他温温吞吞、老气横秋呢。 “就算我信了,阿灼也还是我的。”李相夷鼻子哼哼,将剑往桌上一搁:“你趁早哪来的回哪去。” 叶灼震惊:“李相夷,你怎么说话呢?” 李相夷倨傲:“我怎么跟自己说话都可以。” 李莲花笑得直摇头,“我自己又不是没有。” 十七岁的李相夷,别说是输了一场比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压不服。 李相夷这才气顺了点。 毕竟十年后的自己……喜欢阿灼才是正常的,不喜欢了反而有问题。 可看着阿灼在自己眼前亲近别人,就是让他很不爽。 李莲花冲叶灼招招手。 后者立刻乖巧地跑到他身边的石凳上坐下,双手撑着下巴,像是等他指教什么。 李莲花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她接过,低头小口吹着气。 那青瓷杯托在她白皙的小手里,显得很大。袅袅茶香在深夜里悄无声息地弥漫,小姑娘低头嗅了嗅,模样可爱极了。 李莲花看她的眼神很是宠溺,“气消了吧?” 叶灼连忙点头。 李相夷又开始吃醋,一步跨过去,大大咧咧地坐在阿灼对面的石凳上,理了理红衣上的飘带。 李莲花不给他倒茶,他就自己提起茶壶——然后发现李莲花只拿了两个杯子出来。 “你这人!不顺手给我倒一杯就算了,为什么杯子也单单不给我拿?” 这套汝窑青瓷的茶具是他在冶春茶社里淘来,为四顾茶会准备的,向来是茶壶配四个杯子放在一处——这人有意只拿了两只,什么毛病! “李相夷,你以为全天下都围着你转吗?”李莲花对他一点都不客气,“我都不需要问,今日之事多半又是你不对。” 李相夷刚想说什么,李莲花便睨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 “说说吧,你们今日在吵什么?” 李莲花太知道自己以前有什么毛病了。 李相夷话本看得太多了,以为两个人吵架,哄好就可以翻篇,为此什么夸张的事都可以做,也不吝啬在人前彰显对自己女人的宠爱——但其实他从来没有直面过真正的问题,遑论解开症结了。 乔婉娩天性柔顺,尚且能察觉出不对劲,并且因为觉得无力应付而写下诀别信,如此有主意的阿灼又怎么会由他糊弄。 好在,阿灼会想其他办法,会发火,会告状,会撒娇,也确实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李相夷。 他曾经想过,如果那年叶姑娘来了四顾门,事情是否会有所不同? 阿娩大概率还是会跟他分手,然后他碍于自尊也不会挽回。 若是没有了东海之战、碧茶之毒,他会不会逐渐发现叶姑娘的独特,然后逐渐走到一起呢? 可惜,没有如果。 他们遇见的如此晚——自己无药可医这件事,让他每次动念想要靠近她时,都觉得心痛。 他愿意忍耐五感尽失,寒症,疼痛,可仍然不得不向死亡妥协。他害怕她会追他而去,也害怕她为了强求他活着而不择手段。 他真心希望这里才是真的,他才是一场梦。 这里的小叶灼是如此天真温柔,保留了叶姑娘的聪慧坚定,却发自内心地热爱整个世界。 这里的李相夷若能安稳地慢慢成熟起来,或许不会成为李莲花,但也不会众叛亲离,孑然一身,命不久矣。 年少时的感情如此纯粹热烈,若能修成正果,当真是万幸。 现实已经如此无奈,梦就不必再破碎了吧。 “你先说。”叶灼知道李莲花肯定偏着自己,有恃无恐地挑衅道:“不然一会怪我恶人先告状。” 李相夷偏过头咳了咳。 这缘由让他开口……他还真的觉得有些心虚。 他发火的时候就只是一时上头,本来也打算道歉——要不是阿灼把事做绝,派人通知全扬州以后四顾门不给他付钱,他这时候应该已经把人哄好了。 谁知道半途杀出个李莲花。 “是因为……师兄前日带门人出城剿灭金鸢盟,损了两人,伤了十三人。” 李莲花神色一晦,此事在他的记忆里,是他及时赶到,以门主令叫停了行动,随后与师兄爆发争吵,并且说出了那句:四顾门没了谁都可以,没了李相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