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狂楚满脸幸灾乐祸,乐得看戏。
陈道之哈哈笑着摆手:“我不过是个被逐出师门的小丑而已,我这师弟恨不得把我杀之后快,我哪敢邀请他来水舟啊。”
梁震这才开口道:“既已是被逐出师门的小丑,何故再攀关系?”
陈道之朝梁震的方向拱手弯腰:“是是,我不该再称你师弟,该称你为尊贵的道家梁院长。”
狂楚刚要开口拱火说“你俩都是太乙道家的院长,还分什么亲疏贵贱”,结果话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梁震抬手一指,指尖跃出一道金雷咒,转瞬化作耀眼的雷光飞射出去。
这道金雷咒正巧擦着狂楚的眼睛飞过去,那闪光和雷电摩擦的刺激让狂楚大骂一声操,立马背过身去揉眼睛。
陈道之哎了声,双手动作轻柔刚劲并存地往前一推,一招拨云手接过这道金雷咒,让还在猛烈闪烁跳跃的雷线化在掌心云雾中。
“呼——好险好险,我还怕梁院长你有所长进,但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可就大大的放心了!”陈道之化掉金雷咒后朝梁震竖了个大拇指。
乌怀薇似乎忍无可忍,冷冷笑道:“接了道金雷咒而已,怎么还搁那装起来了?”
陈道之又是哈哈一笑,几乎是同时间,在场的两位道家圣者周身雷光闪烁,紫电如鞭,自两人为中心展开充满狂暴之气的雷域,漫天乱窜的紫电在人们肉眼中,像是轻盈飞舞的羽毛。
可谁也不愿被这看似美丽无害的羽毛电上一下,邹纤等人都被迫闪身离开雷域范围。
“师兄。”虞岁轻轻扯了下梅良玉的衣袖,梅良玉头也没回道,“道家陈院长,脑子不太正常。”
梅良玉视线越过其他人,落在身着黑色斗篷,满头银白长发的男人身上:“站在最后面那个,是法家圣者,单院长。”
男人面相衰老,生出了许多咒纹,像是经历了许多,眉间似有化不开的忧郁。他没有理会打起来的两位道家圣者,一双忧郁的眼扫过远处的海眼,眼中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
太乙二十四位圣者,虞岁就只剩下一个道家圣者张关易还未见过。
此刻法家圣者单辰望向梅良玉,拧着眉头问他:“这些海眼都是你唤醒的吗?”
梅良玉迎着对方忧郁的目光回答:“是。”
边上那些看道家两位圣者打架的人,这会也分了只眼睛和耳朵过来。常艮圣者是最先赶到的人,却一声不吭。
单辰得到梅良玉毫不犹豫、无比肯定的回答后,又发现这人脸上并未有任何后悔、抱歉等情绪,眼中的郁色更浓,神情也有瞬间的狰狞。
他没说话,只是扭头看向了孙衡,像是在等待孙衡的指示。
诸葛灵收回看热闹的视线,转而落在梅良玉身上,朗声道:“介绍完了?现在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吧。”
她单手压在剑柄上,是一个随时都能拔剑出鞘的姿态:“梅良玉,你召唤海眼的目的是什么?又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的?如何做到召唤出海火?你的记忆是否全部恢复了?”
诸葛灵的目光从始至终只在梅良玉一个人身上,每问出一个问题,语气就越发的强势,问话带上了五行之气,咄咄逼人的同时,释放的威压也会给人的神魂带去压力。
她震慑的也只有梅良玉。
水舟的圣者们,对虞岁根本没有兴趣。
水舟的圣者们都知道梅良玉的父亲是谁,也知道他的父亲都做了些什么。
正因为太乙的二十四圣对梅良玉的身世背景太过了解,所以才会理所当然的忽略其他人,先入为主,认为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梅良玉引起的,也只可能是由他引发的。
他们并不在乎欧如双的死活,也不会在意欧如双想做什么,眼下只会在意海眼和海火的存在。
梅良玉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跟虞岁说,不必担心,没有人会怀疑你。
“难道诸位院长不会好奇,这些海火能不能烧掉整个太乙吗?”梅良玉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看回诸葛灵,完全没被她的威慑吓倒。
他眼里露出些许戾气,以狂妄的姿态面对前方的所有圣者:“你们是怕我记起从前后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还是觉得我现在就该做点什么?”
梅良玉冷淡又沉静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观察他们的神色。
单辰眼角的皱纹压得更深,语气不善:“你真的打算用海火烧掉太乙?”
梅良玉:“看您害怕的样子,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单辰深吸一口气,似乎极力在忍耐什么。乌怀薇不赞同地扫了眼梅良玉:“他本就是个疯子,你干嘛非要激他。”
“孙老!”单辰低喝一声,催促对方给出决定。
邹纤开口道:“他放出来的是海眼,又不是欧如双,再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水舟又不是没办法应付那些海眼和火。”
“差不多就得了,你还能就地弄死他不成?”
乌怀薇开始阴阳怪气了:“就算单院长你想杀咱们常老的宝贝徒弟,还得看咱们常老同不同意,是吧常老?”
常艮圣者终于给出反应,他对梅良玉说:“随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