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开始算账了。
两人相对而坐,兽族首领正襟危坐,两手搭在桌子上,手指虚虚碰在一起,时不时看一眼对面的伴侣。
而花间诩一手托腮,就盯着兽族首领看,一副给足了耐心要洗耳恭听的模样。
最先说话的是云生珀:“我刚苏醒时,还很虚弱,阿琥便把我压进了意识最深处,陷入昏迷后,不清楚有什么。”
“哥哥少血口喷人,是哥哥挑衅在前,明知道阿诩现在是我的配偶,还想一个人抢走他。”
“人是我的配偶。”
“你只是过去式。”
兽族首领转过头问花间诩:“你怎么认为?”
花间诩:“……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
云生珀没再追问,而是在心里对云琥道:【看,人没有否认。】
云琥:【激将
法是没有用的,那只能说明阿诩心软,不愿意让我们伤心。】
云生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阿琥也成长了许多。】
云琥不愿再和他说话。
“所以。”花间诩的话打断了两兄弟的内心戏,“一周前云琥让我去旅行,就是因为那个时候云生珀就回来了吧。”
两人皆是一默。
花间诩气笑了:“你们真是好极了。”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要快点搞清楚一切,花间诩道:“继续说。”
让两人讲清楚事情可真难,话题稍微没有把握住就能被拉得很远,里面的明枪暗箭更是数不胜数,花间诩都没发现他的爱人能小心眼到这个程度。
俗话说三个男人一台戏,他们两个人就能唱到天昏地暗,要不说最了解你的还得是你自己呢,这两个人拆起自己的台可厉害了。
云生珀:“人很久没回来,阿琥便将人的衣服都铺在睡巢里。”
云琥:“我只拿了半柜子,是哥哥嫌不够,把另外半柜子也拿过来了。”
花间诩起身想去看自己的衣柜。
“我们都整理好了。”
闻言,花间诩又面无表情地坐了回来。
云琥:“哥哥把你送给我的项链藏起来了。”
云生珀:“阿琥把我的遗物都烧了。”
云琥:“哥哥还破坏我们一起精心布置的巢穴。”
云生珀:“阿琥弄碎了我的骨灰。”
告完一通状,他们还要花间诩评理:“他是不是很过分?”
花间诩:你们俩谁比谁高贵吗?
花间诩都快说厌了:“这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事。”
好不容易把事情讲完了,他们又开始争论身体主导权的问题。
“作为双生子优势方,我主导身体并没有问题,我耐心有限,阿琥还是识时务一点好。”
“我的身体我说得算,要不是怕阿诩担心,你以为我会对你留手么。”
两人吵了许久才发现花间诩好久没有说话了,他正低着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像在思考,也像在发呆。
两人话语一顿,皆是感到了心慌。
兽族首领绕过桌子,蹲在人类面前,关切地道:
“怎么了?”
“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对不起。”
“我们不说了。”
“你别难过。”
花间诩抬起头,望向面前脸色焦急的爱人,抿了抿唇,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首领大人。”
兽族首领回抱住了人类,手在人类轻颤的背上抚摸,用前所未有的柔声道:“嗯,是我,我们都在。”
花间诩抱紧了他的爱人,心里还在后怕。
他们本就是一体的,任何一个人对另一个的伤害,都是在伤害他们自己。
在得知他们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刀剑相向时他就怕得不
行,他怕他们会不顾自己的身体,最后将两个灵魂弄得残破不堪。
幸好,他们没有真的那么做。
注意到他们的伴侣情绪稳定下来了,他们柔声道:“人(阿诩)特意提早回来,是为了给我惊喜吗?”
花间诩点了点头。
“我很开心,不过人(阿诩)也可以不用提早回来,外面很精彩,你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兽族首领眉眼间温柔地不像话,亲了亲伴侣泛红的眼角。
花间诩将脸埋在爱人肩头:“可我就是想快点见到你。”
“那,人(阿诩)想看我跳舞吗?”
花间诩点了点头。
舞蹈是兽族表达情感最好的方式,而此刻,他们用舞蹈哄着被他们不小心弄哭的伴侣。
舞蹈中的肢体情绪是最充沛的,如果是意识不同的两个人很难配合起来,更何况他们还操纵着同一具身体。
但舞蹈中他们没刻意迎合,也没有刻意妥协,流畅的舞蹈自然而然形成了,就好像跳舞的一直是一个人。
一曲舞毕,云琥有些恍然,直到身体自己走出去了好远才醒悟过来,操纵身体的不是他。
身体里居然有另外一个灵魂,他刚才还以为对方消失了,不对,不是对方消失了,是他消失了?也不是,这是很奇妙的感觉,他是他,他一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