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去。 贾母已经有些疲乏,下首王熙凤见状,立马开口:“玉妹妹来得稍晚,有所不知,这位是西方来的大人物,你只管唤大人便好。” 林黛玉对上宙斯有些戏谑的眼光,努力维持镇定:“给大人请安。” “请坐吧。”玉丫头。 这些东西宙斯学得倒是快,新鲜称呼马上就在心里给用上。 他昨日找回些神力,用了点小法术,就笔直走进贾府大门,还顺带把贾府上下那蜘蛛网般的关系谱套了出来,感慨之余不忘记着仇——原来这姑娘叫黛玉,却不是颦颦。 狡猾的女孩。 不过想想这两个字的含义,他倒是觉得这无关痛痒的小玩笑十分有趣,甚至颦颦这个名字也能留下来当□□称,日后总能有机会叫的。 说到当下,贾母只知这人是相当厉害的大人物,却不晓得他具体来历,庆幸他平易近人,又能与她们妇人之间攀谈,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叫这个外男直截往家中闯,还端正坐在她边上。 用尽诡计与法术的神总算开始真诚待人,他饮下了一杯茶,刚想要开口,却被一个声音截断:“祖母!” 贾宝玉人都还没到,声音就先传来,众人回头往外看去,就见到一团红云风一样奔进来,直直往贾母怀里撞。 这人宙斯能对上号,但他并不打算管这个漂亮而无能的家伙,他满心满眼都在不敢抬头看他的颦颦身上,直到贾宝玉见过礼,便往那边去,去他的颦颦身边。 满堂人在贾宝玉眼中都不过贾母、妹妹与其他,尤其林黛玉前两日染病,连探病都被谢绝,等得他心上是蚂蚁挠过的痒:“妹妹可好些了?近几日吃得睡得如何?若是有甚需要的尽管开口,我定给你办到!” 他不曾感受到上面人的目光,林黛玉也没抬过头,她与贾宝玉之间向来情谊深厚,别说是这对话,就连前两日她生病不见人那段时间,都算是他们相识以来最生疏的时候,还得天天收这人三番五次送来的玩意。 此刻也算是小别重逢,林黛玉收了几分往日脾气,与他笑闹:“我又不是那瓷做的,休养几日早好些了,省了你一片苦心,日日往我房中递些玩意儿,若我再病几日,房里怕是要连个蛐蛐儿都爬不下。” “呸呸呸,好端端说什么再病的事!”贾宝玉听得着急,一张脸居然现出些娇艳色彩,“你赶紧把那些劳什子话都吞掉。日后要好端端的,与我一同顽才是!” 林黛玉低头浅笑,态度十分自然,宙斯在上头将两人对话和举止全记在心中,那颗无往不胜的战神心,那颗花心多情的浪子心,此刻居然因为一个女孩,像是被地狱之火不断炙烤着,叫他浑身滚烫而偏激,恨不能冲上前去,让这个卑鄙无知的男孩离他的颦颦远些。 贾母溺爱着宝玉,却也得在贵客面前讲礼,她佯装生怒,喊道:“怎么都不来见客,就和你玉妹妹一块儿去了,快来见礼!” 宝玉也不是全然不通礼数,方才只是许久未见黛玉,才情急失礼,这下听了话,与黛玉一同往上面看,像是一对私奔的少男少女面向棒打鸳鸯的人。 “……”这感觉实在陌生又难熬,宙斯深呼吸两口,不叫自己在黛玉面前失分寸。 “这位大人倒是不曾见过,该作何称呼?” “只叫大人便好,”王熙凤眼睛滴溜一转,那张艳丽面孔上便露出笑,“大人头一回来荣国府,不若叫家中孩子带您转转?这两个孩子爱玩,定是不叫大人无聊。” 宙斯方才还在沉思,听了这话后,原本半靠在凳子上的身体坐直,也不往王熙凤那边留眼神,直直盯住林黛玉。 “这是我的荣幸,美丽的小姐。” 虽说外男直评样貌是一件顶顶失礼之事,但宙斯来自外邦,身份地位与他们大不相同,贾母即使不快,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贾宝玉没那玲珑心思,一听要领着人逛园子,一点不乐意都没生出来,还拉着正煎熬万分的黛玉,行了礼就向外头去:“那可好,宝玉定不辱使命!” 他身侧就是黛玉,眉眼始终低垂,似乎对外男极为排斥。不过有探春在前,她这样既不算完全失礼,又有闺秀的矜持,是以无人知晓,她步履匆匆之下掩盖的是一片心虚。 “妹妹,走吧。” 少年人们跨过重重门槛,往外面草长莺飞那一片去,宙斯把一切尽收眼底,他坐在不甚明亮的堂内,高大的身躯一刻也不曾弯曲,可眼中晦暗不明,只有眼神落点十足清晰。 那位美丽的小姐,似乎已经有自己的守护骑士了? 没有关系的,他想,这都没关系的。 他会抢走珍宝,珍藏在自己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