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用毛笔在制作遥灯灯面的梨纸上,专注的写着张晚照并不能完全认识的书法体字样,仿佛时光变换,他好像一位史官,在篆刻史事。 “时隔千年,于洪都旧址与阿照相见,世事变迁,唯思妻、爱妻之心不变矣,而后星移也不再与阿照分离。愿天神庇爱。” 张晚照小声问魏昭顾简写的什么。 “我只知道后面那句,是‘愿天神庇爱’,淮轲哥哥教的,说一般都会在结尾写上这句。他还说,商丽人一般都用商丽古篆书写遥灯,方便天神辨认,一般书写的都是自己的小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你们两个的要写什么?自己来,还是我帮你们?” “你来。”两个人异口同声。 魏昭想要顾简帮她是这些年习惯了的,张晚照纯粹是听魏昭说天神会根据字体辨认商丽人,大家同放灯升空,因字体的事不被天神垂爱,是不是有点太亏了。 顾简看了张晚照一眼,笑着换了一张梨纸在桌面,无奈的摆摆头。 早先读《项脊轩志》,里面有一句:从余问古事,或凭几学书。这样的氛围很难让人不沉溺。 张晚照不解其意,心里暗道,难不成被他看穿了?总不会吧! “我要写:未来不管发生什么,希望阿照和简哥一直都在我身边。愿天神庇爱。” 张晚照认真的看着顾简下笔,一字一句落在梨纸上。 “我的就写:父母康健,余生喜乐,少忧心事,多得佳音。愿天神庇爱。” 大家都自己拿着自己的梨纸灯面准备黏上灯架,魏昭拿着梨纸凑近顾简,问道:“哪两个字是‘阿照’?” 张晚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简迟疑了一下才指着那两个字。 魏昭看着那两个字,高兴的小声反复喃喃道着“阿照”。 张晚照想,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代表“阿照”的那两个商丽古篆字体,刚才在他自己的梨纸上也出现过。他的心愿与自己有关? 夜深,在魏昭的连环夺命撒娇下,张晚照留宿在他们家。 两个女孩子睡在同一张床上,白帝晚上也怎么都不去睡自己的窝,非要睡在她们的床边。 “阿昭,你怎么这么好呀!” 魏昭抱着张晚照的手臂,她全身心、无条件的信任张晚照。 张晚照时常有“我何德何能”的心理。 “不是我好,是你好,阿照是全天下最好的。” “我们相识不过数月,你也还很年轻,以你的起点,以后肯定会遇到特别多向顾处一样优秀的人,你怎么就觉得我是你最重要的,别说是因为淮轲的话,也别说是因为感觉!” 魏昭失笑:“那我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啊!”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魏昭握住张晚照的手。 张晚照平躺着看着天花板:“在知道商丽人存在之前是不相信的。” “我相信。我时常做梦梦见你,梦中你我的脸都很模糊,但你总是各种语气唤我阿昭,我也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有时候梦醒,仿佛今生今世才是梦中。” “可你怎么就知道梦里一定是我呢?” “你如果去过淮南山,就会知道,天泉道观里面有一棵两生树,主树如亭盖,高大茂盛齐高楼,附树如伞面,寄生遮蔽不敢见烈日。主树名为‘照’,附树名为‘昭’。” “这是巧合?” 魏昭说着话已经睡着了,没有再回答张晚照。 商丽王朝,洪都宫内所有的宫女统称为昭,帝王的大宫女为统管,为大昭,王储的大宫女为小昭。所有昭女都是千挑万选的普通人,她们只有常人百载寿命,她们迭代更新的很快,但昭女忠诚,天生佑主。 那是商烟称帝后第一次离开洪都,也是最后一次,带着她自己的大昭。她上淮南山的时候,是自己一步一个台阶登上去,她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但还是想来为她的大昭做最后一件事。 淮轲早年见商烟做帝女时,不管何时何事,她都活力满满。可她当了帝王之后,总是怎么了无生机的样子。 她强撑着把双生树的种子埋在淮南山上的福灵宝地。 淮轲立在一侧,看着帝烟种下去后把自己的手伸到上面,她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掌心,血迹顺着滴落,而后又抬起大昭的手伸在上面,她拿着匕首,划开大昭的掌心,血迹也顺着滴落。 见仪式完成,有昭女上前接过帝烟手里的匕首,有昭女为陛下和大昭包扎伤口,她们训练有素。 帝烟看着两个人的血迹被双生树种所吸引,她未曾转移目光,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