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四阿哥的话,耿清宁没了顾虑,直接躺回床上,痛痛快快的睡了一场,一直到日上三竿,才神清气爽的爬起来。 葡萄笑眯眯的整理床铺,挂上床帐,“主子爷特意嘱咐不要吵您,让格格养养精神” 旁边的小桃还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耿清宁回想起上次她似乎也经历过这个场景,当时她还没甚体会,但此刻却不由得产生了啊四阿哥真好,他好体贴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吊桥效应,大脑误把心惊胆战当成了心跳加速? 耿清宁当年看宫斗剧的时候其实很不理解,各式各样千娇百媚的美人怎么会看上一个三四十岁、甚至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难不成她们都瞎了眼不成。 现下真正到了这个环境中,才能略微体会一二,别的不说,心跳加速的机会真的很多,偏偏大脑又是个憨的,分不清是爱情还是惧怕,为了让身体更好的活下去,自然只能定性为爱情。 不过说起来,四阿哥对她好像也挺特别的,钮祜禄格格和她一起进的府,到现在也只见过四阿哥一面,而她兰院里小小的管事太监,四阿哥都愿意照拂着。 思来想去都摸不着头脑,只能归结于咸鱼系统为了让她能安稳的躺下去,给她开的金手指特别大。 耿清宁晃晃脑袋,把这些歪门邪道的想法都扔出去,反正现在命保住了,四阿哥看着也对她真的不错,何必自寻烦恼。 心事尽去,耿清宁才发觉腹中饥饿,早膳的点被睡了过去,自然是没吃上,现下想起,胃跟饿穿了似的。 葡萄献宝似的拿出一个金漆彩绘宝相花紫檀木托盘,耿清宁定睛一看,白瓷盘上摆着好几个样式的饽饽。 “好葡萄,还是你想着我”耿清宁这才高兴起来,拿起一个五仁酥。 五仁酥看上去像现代的蛋黄酥,说是五仁,其实是用松子仁、核桃仁、花生仁、黑白芝麻、瓜子仁、腰果还有新疆进上的红香妃等混上足足的麦芽糖浆捏成一团,塞入油皮中,放进炉子中小火慢烤三刻钟,出炉前刷上一层蛋黄液再烤片刻。 整个五仁酥看起来黄澄澄的,吃起来酥到掉渣,内陷的坚果仁子都是小太监一个个筛过去的,个头品相个顶个的好,吃起来馅香味美,越嚼越香。 五仁月饼真的太委屈了,耿清宁边吃边想,记得以前中秋节的时候,五仁月饼都会因难吃而被众人吐槽,现在想来可能是有些黑心商家用料太差,败坏了它的名声。 众口铄金,纵是好的也成了坏的。 坚果太过扎实,耿清宁嚼的腮帮子发酸,看向旁边的如意奶卷。 牛奶和醪糟汁混合,待其自然分层,把上层的水滤掉,包上纱布拿青石块压上,静静的等待几个时辰,便是做奶卷的原料。 什么佐料都不加,原汁原味的做出来便是奶味浓郁的奶糕,若是在里面包上东西便就是各色奶卷,如意奶卷便是一道双色奶卷,一半卷着豆沙,另一半卷着芝麻山楂,横截面做出类似如意的图像。 耿清宁吃了一口,既有山楂的酸,又有豆沙的甜,还混着芝麻的香、奶的浓郁,口感丰富,吃完之后嘴里还略有些回甘。 纯正的奶糕追求香味浓郁,膳房在做的时候不加一滴水,还将原来奶中的水尽除,吃起来难免有点干,是以宫中多配茶饮。 耿清宁也喜欢这样吃,端起茶碗,只是刚掀起茶碗盖,便闻见浓浓的茉莉花混着绿茶的香味。 瓷白的茶盏中,汤色清澈明亮,银针根根竖立,虽不见茉莉花,但品饮齿颊留香,口感馥郁,和奶饽饽配在一起再清爽不过。 耿清宁放下茶盏,看向葡萄,“这么多好东西哪儿来的?” 这些全都不在她的分例中,她只是个没品级的侍妾格格,拿银子去膳房也成,可葡萄向来谨慎,断然没有自作主张的道理。 葡萄眼角眉梢都是喜意,一样样的细细派说着,“茉莉银针是主子爷使全公公送过来的,说是可以理气安神,至于糕饼,是膳房陈太监进上的” “陈太监?”耿清宁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来了半月,又有葡萄时不时在耳边提醒,她对膳房多少也有些了解,总管事的刘太监对兰院颇有照拂,他徒弟张二宝待葡萄都比别人亲厚些。 至于陈太监,只看葡萄微撇的眉毛便知了。 “今儿一大早便巴巴的送来食盒,说是给您的孝敬”葡萄又拿出个小碗出来,“格格,要不要喝碗野鸡子炖的汤暖暖身子?” 不大的陶罐装着色泽鹅黄的鸡汤,油亮的表面水平如镜,晃动之间温厚醇香的滋味慢慢飘散在整个屋子中。 “别加枸杞,放点炒米在碗里”耿清宁口水都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