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立新自然知道个中缘由,他方才不过是气恼之下才故意找茬。 听到他这般辩解,谢立新也不买账。 “你休要狡辩……” 他才刚开了个头,谢老夫人来了,谢立新不得不将自己的训斥咽了回去,只能剜了谢北弦一眼。 谢老夫人是谢立新的亲妹妹,谢立新对这个妹妹态度就亲厚多了,原本紧绷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谢老夫人一看到父子俩的表情,当即就明白发生了些什么。 她忍不住开口劝道:“兄长,你不要一见面就对北弦这般严厉,他已经比一般人都要稳重妥帖很多了。” 谢立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哼声,“他要是真有这么稳重妥帖,这次就不会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谢老夫人对临郸的事不大了解,她也不管那些事,是以她也只能不痛不痒地劝说。 当着谢老夫人的面,谢立新便没有多说什么,这件事便暂且揭过了。 谢老夫人最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兄长,你这次带回来的那个大夫呢?在哪里?你是怎么找到这人的?他的医术如何?可不可靠?” 谢老夫人一口气就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足以可见她对这件事的紧 张在意程度。 虽然柳大夫的医术很好,瑞儿的病情也有了很大的好转,但谢老夫人还是担心会有万一,多一个可靠的大夫总是好的。 谢立新一副无奈的模样,“你一下问那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好?” 谢老夫人:“我这不是着急嘛。” 谢立新也没有卖关子,“这大夫是我偶然之下遇到的,彼时我身体不适,多亏了这位大夫妙手回春,救了我一命,后来,也是这位大夫为我调养,这才让我身体完全康复,所以,他的医术是没问题的。” 谢老夫人先是一喜,旋即便满脸关切之色,“兄长,你的身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之前怎么没在信中提及过?” 谢北弦也一脸关切,“是啊父亲,您怎么了?现在可还有什么不适?” 谢立新摆了摆手,“一点小问题罢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的态度轻描淡写,谢老夫人和谢北弦便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谢老夫人催促谢立新赶紧让那位大夫去临郸给谢天瑞看诊。 兴许,这位大夫看了瑞儿的情况之后,能有更加好的法子让他更快恢复,还能帮他减轻痛苦。 谢老夫人 对谢天瑞要忍受的痛苦感到十分心疼,但柳大夫对此却是无能为力,谢老夫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 若是这位新大夫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再好不过了。 谢立新也记挂着谢天瑞的病情,更记挂着临郸的情况,想要亲自去看看,是以,他也顾不上舟车劳顿,直接便往临郸去了。 谢老夫人也见到了那位大夫。 他约莫五十多的年纪,蓄着长长的胡须,身上穿着一身宽松的灰色袍子,走起路来衣带纷飞,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谢老夫人第一眼就觉得这位大夫有水平。 正所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大凡是有些底子的大夫,都是上了年纪的。 像柳大夫那样的,那是少数。 虽说以貌取人不可取,但这位大夫的装扮,一看就让人觉得像那么回事。 因为他救过谢立新的命,谢立新对他颇为客气。 “朱大夫,因事出紧急,让你舟车劳顿,辗转奔波,实在是抱歉。” 这位朱大夫当即摆了摆手,说话的语气也慢悠悠的,带着一股子不急不缓的从容之感。 “不妨事,老夫原就是大夫,救死扶伤乃是老夫义不容辞之事,自然是半分怠慢不得 。” 谢立新听了这话,心里自然受用。 他之所以对这位朱大夫这般客气,除了此前的救命之恩以外,也与此人的行事作风脱不开干系。 这位朱大夫待人宽和,说话做事总是十分妥帖,却又不显谄媚,反而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有真才实学,还知情识趣,会察言观色,能在恰当的时候说出合适的话,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人? 谢立新已经动了要将他招揽,一直收为己用的念头,只是还没开口罢了。 若这次他在治疗瑞儿的这件事上能立下功劳,那谢立新就留定他了。 他们一行到了临郸,自然是畅通无阻。 就算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拦他们,姜德海也得出面拦着,因为他早早就在关卡处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