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们夫妇相携到了码头,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不是去找人,也不是去分发画像,他们背上了自己的包袱,是准备离开了。 这几日他们在码头找人,跟路边的摊贩们已经混了个脸熟,大家对他们的遭遇都很是同情。 今日见他们一副要离开的样子,有人便主动关心,“你们这是要去何处?” 秦淮和兰清笳都露出了一副凄苦的表情,“我们在此地已经逗留了数日,到官府报了案,也分发了不少画像,不好再继续逗留下去,我们得去下一个地方继续找了。” 问话那人又问,“你们便是一路这么找过来的?” 秦淮和兰清笳点头。 他们顿时露出了一副唏嘘表情。 “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对啊,这天下那么大,就凭你们两双腿,何时何地才走得完,何年何月才找得到?” 两人闻言,面上再次露出了伤痛之色。 秦淮语气苦涩,“就算再艰难,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兴许孩子就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 兰清笳也压下了眼底的眼泪,哽咽着道:“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有人感慨于他们对孩子的真切关怀,有人则是觉得他们太过死脑筋,一件明 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他们还要继续坚持,这简直是傻。 还不如趁着现在还年轻,赶紧再生一个。 等他们找着找着,到头来孩子没找着,银子却花光了,年纪也大了,这个时候想要再生就晚了,根本来不及了。 有人也这般出声劝说,但都被秦淮和兰清笳婉拒了,他们依旧一副要坚持找下去的态度。 大家见此,便也不再劝了。 毕竟是别人的人生,大家又都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们也干预不了。 秦淮和兰清笳道别了众人,便要登船离开。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声,“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有没有大夫,快来救命啊!” 秦淮和兰清笳原本登船的脚步瞬间顿住,两人匆忙往人群的方向跑去。 刚挤进人群中,就看到一个穿着短打的汉子倒在地上,面色潮红,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一副很是吓人的模样,任凭旁边的人怎么呼喊对方都没有半点回应。 秦淮和兰清笳互相对视一眼,他们眼底都闪过一抹意外。 原本他们是安排了人在这个时候演一出戏,便是为了展现兰清笳的医术,然后他们留下来为那病患调理身体,再借势宣扬一番她的医术,引起谢家的注意 。 但现下这个晕倒的人,分明不是他们安排的人。 兰清笳看着那人的面色,当即精神一凛。 只怕这人是真的发病晕倒了。 病患当头,兰清笳也顾不上管什么计划了,当即就上前,想要救人。 但这个时候,却有另一中年男子抢先一步上前,“我是大夫,快让开,我来看看!” 一边说,他便一边蹲身开始给那人诊脉。 但那病人不停抽搐,那人诊了许久都没有诊出什么结果来,额头上也不觉渗出了一股子薄汗。 旁边有人开口询问,“他这是怎么了?” 那中年大夫语气犹豫,“老夫还没有诊出来,不过看他面色潮红,应是中了暑气。” 说着,他便取出银针打算下针。 兰清笳见此,当即忍不住了。 “不可如此落针。” 那中年大夫动作一顿,旋即一脸狐疑地望着她,面上露出了不悦之色。 “你个无知妇孺,懂什么?休要在这里添乱。” 兰清笳此时的确很是朴素,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乡野村妇,说是一句无知妇孺,也的确不过分。 兰清笳沉着脸,“此人并非中暑,而是痫症发作。 医书有记载,痫症发作,‘有如被雷电打击,却为重病所袭,突然倒地 ……可怖的发作,终得逞其乖厉。 溢沫、呻.吟、昏迷、战慄;而僵直,而挛缩。痛苦的胸膛起伏喘息、颤动、颤动、疲惫的肢体。可怖的恶疾、传遍整个身躯。’ 此病患之症状完全符合此描述,对此病患,应以手足太阳、太阴、阳明等穴位为主,而非你落针之处。” 那中年大夫听了兰清笳这话,眼神不禁微微一动,心里略微发虚。 这妇人说得头头是道,他也隐约想起在医书上好似真的有这番记载。 再看这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