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轩到底没忍住,在自己的桌前狠狠砸了一套茶盏,周身那股子低沉阴郁更沉了几分。 他更是直接大骂起来,“他以为他是谁?以前曾经授恩于我,就想一辈子以此拿捏我不成?也不想想他后来是怎么对我的!” 付明轩这番发火的声音不小,府衙里不少人都听到了。 大家心里顿时就生出了疑问,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莫不是淮南王?他们之间,果然像是大有故事的样子。 但是没人敢在这个时候主动凑上去触霉头,就算实在是好奇,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追着问,不然那不是等着被教训吗? 付明轩发了一通火之后就离开了,却是留下了一个话头,让大家对他和淮南王以前的关系产生了诸多猜测。 而另一头,秦淮则是已经从牢里回到了王府,回到府中,别说是一众下人了,便是兰清笳也很是意外。 这怎么跟他们原定的计划不一样?他怎么突然之间就回来了?难道背后的大鱼钓出来了? 兰清笳揣着满腹的疑问,直到无人时,才得以问出口。 秦淮一边舒舒服服地泡着澡,享受着兰清笳给他的洗头搓背服务,一边慢悠悠地将事情的始末尽数道来。 听罢秦淮所言,兰清笳手上的动作 都不禁加重几分,叫秦淮禁不住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 “笳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兰清笳这才赶忙松了手,但她也没心情继续给他洗头搓背了,她急切地道:“你怎么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这可是假传圣旨的大罪!” 没错,付明轩收到的那所谓皇上亲笔书信,其实是假的,这都是秦淮跟付明轩商量出来的计策罢了。 原本秦淮都已经入狱了,对方若是认定了他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自然就不会再做其他的手脚。 但他们却还想继续钓出其他大鱼。 既然要钓鱼,那就要有足够的鱼饵。 还有什么比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更好的鱼饵? 秦淮安然无恙地回了王府,他的罪名也被轻飘飘地揭过去了,对方先前做的一切全都化为了泡影,全都白忙活了,他们会甘心吗? 他们当然不甘心。 若秦淮翻身了,且不说他们白白浪费了先前那么多力气,他们更是会失去秦淮这个天然的挡箭牌。 没了这个挡箭牌,这个案子还会继续查下去,他们就要继续费力隐藏身份,隐秘行事,还要随时担心暴露的风险,这简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他们已经做了这么多,就一定还会继续加把劲,把这件 事坐实到底,不可能中途放弃。 所以,秦淮和付明轩联合的这一手,便是相当于在背后推了他们一把,逼他们不得不使出其他招数来。 无缘无故,付明轩自然不可能会把秦淮放了,这个时候,皇上就成了最好的理由。 但便如兰清笳所说的,假传圣旨乃是大罪,他们联合起来做的这一场戏,虽然是情势所逼,但也的的确确是假传圣旨。 帝王的威信不可挑衅。 秦淮和付明轩都知道这一点,但他们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秦淮安抚般地拍了拍兰清笳的手,“你别担心,这一点我们已经考虑过了,皇上会恼怒那是必然的,但却不会真的降罪。” 兰清笳见他一副笃定的模样,不禁狐疑地望着他。 “你怎么这么肯定?” 秦淮狡黠一笑,“因为我们使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把戏。” 此前他们查到蒋胜华之事,还尚未上报给熙元帝,因为他们只查到了蒋胜华露出的一点马脚,其他的都没查出来,付明轩打算等事情都查清楚了再一道上报。 而这一次,在秦淮的提议下,付明轩将这个讯息上报了,除此之外,还包括先前秦淮派人查到的赵群,蒋健和等人的线索,全都一并汇报了。 他们先汇报 战绩,同时也检讨,对蒋胜华,他们依旧没能查出更多的线索,然后再拐到了正题上。 现在局势陷入了僵局,怎么办呢?他们既要破局,又不能打草惊蛇,思来想去才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 但此法恐有对皇上不敬之意,所以他们不敢贸然行动,而是先给皇上上书请示,若皇上同意了他们才会这么做,若皇上不允,他们定然不会乱来。 兰清笳听到这儿,忍不住道:“可是你们已经这么干了。” 这么短的时间,他们的书信皇上怕是连影子都没看到,可秦淮这都好端端地回来了,这就是他们说的皇上不允就不会乱来? 秦淮一脸无辜地道:“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