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攸宁之前执意留下,是为了对生息蛊之事善始善终,对自己有个交代,对这件事也有个交代。 现在,扬州城的生息蛊风波已然过去,至少表面上已经过去。 严攸宁能做的事,也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的一切,就只需要交给他们,不需要严攸宁再参与进来,云子鹤也不放心让她参与。 是以,云子鹤在信中提到了打算接她回京城之事,只不过,现在云家刚刚被罚,正是有些动荡不安的时候,云子鹤便打算暂缓此事,待云家度过了这段动荡期,再把严攸宁接回去。 云子鹤这般考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他怕严攸宁这个时候到京城,会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闲言碎语,若她听了那些话,把云家受罚之事的责任归结到自己头上,因此内疚自责,那这就不是云子鹤所希望看到的了。 出于这些考虑,云子鹤这才没有立马派人把严攸宁接走。 兰清笳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提起此事。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自己没必要这个时候告诉她,不然,反倒乱了她的心神。 兰清笳看得出来,严攸宁喜欢这里的生活,她必然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 开的。 既然如此,那就晚些再提此事吧。 兰清笳好奇问起了他们相认的经过,原本兰清笳以为是卓安烺主动坦白的,但没想到,竟是严攸宁先识破了他的身份。 这委实让兰清笳惊诧了,她也问出了先前卓安烺问过的问题。 “你是如何认出他来的?” 难道,他们父女之间,还真有所谓的父女感应?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 就算是父女连心,也没有这般神奇。 若当真如此,她为何不是一开始就感应出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严攸宁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是不禁升起一阵阵感叹来。 瞧瞧人家这聪明劲儿,再看看自己女儿,被人套了话,她还半点没察觉呢,真真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兰清笳心中一阵扶额,也更加坚定了一个想法,她得好好抓紧对女儿的教育了,好歹把她教得聪明些,机灵些呀,不然,以后真的遇到了心怀不轨的坏人,她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骗走? 严攸宁见她半晌没说话,心中生出些许忐忑,她连忙开口解释,“姨母,我不是故意要套央央的话的,我,我就是想要验证这件事而已,我没有要骗央央 的意思……” 兰清笳见她紧张,忙开口安抚她,“你别紧张,我没生气,你这么做没有什么不对的,相反,你能先想着去验证这件事,也恰好说明了你的聪慧,很值得表扬。 我就算是生气,该气的也是央央,而不是你。 你遇事能这般聪敏,知道想法子去验证,若换作她,只怕早就咋咋呼呼地嚷嚷开了,只怕半点事都藏不住。” 人与人,果然都是不能比啊。 严攸宁闻言忙道:“央央性子天真活泼,纯真无邪,开朗大方,且她待人真诚,毫不设防,这又何尝不是她难能可贵之处?” 严攸宁说得真诚,且这一切,也的的确确都是她的真心话。 兰清笳听罢,心中不觉多了几分受用。 她自己可以埋汰自己孩子,但别人若是也跟着埋汰,那对不起,老母亲怕是要先发飙了。 她们不仅不想听到任何埋汰,还想听到夸赞。 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被夸,尤其还是这种发自肺腑的真诚夸赞,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她嗔了严攸宁一眼,“亏得你还能搜肠刮肚地夸她。” 严攸宁正色,“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发自肺腑的, 央央就像是一轮小太阳似的,她每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那股开心快乐的劲儿就格外能感染人,我觉得这就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了。” 兰清笳看着严攸宁,不禁在内心感叹。 谁说她不善言辞?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嘛? 听听这话说的,每一句都直接挠到了她的痒痒,每一句都叫她心花怒放。 当晚,兰清笳将此事告知秦淮,秦淮听罢也道:“的确是个聪慧机敏的孩子,应是随了卓安烺。” 卓安烺好歹也是状元之才,他的脑子能不好使?他的女儿能这般聪慧,也是情理之中。 反倒是他们的央央,也不知道究竟像了谁。 他俩也没谁像她那般调皮捣蛋没定性,还一看到书就头晕犯困啊? 都说外甥肖舅,宛央该不会是像了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