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安烺闻言,几乎是立马就开口反驳,“我已然全部坦白了,没有半点隐瞒!” 严攸宁一双眸子清凌凌的,幽幽地望着他,“你与沐白是如何结缘的?当真是因为你从人贩子手里救了他吗?” 卓安烺闻言,神色微滞。 他对上严攸宁那双好似洞悉一切的眸子,心中似陡然明白了些什么。 方才,她是故意说的慌,目的,只怕就是诓自己,而自己对此毫无察觉,就这么上了当。 卓安烺不禁暗想,不愧是他卓安烺的女儿,这脑瓜子委实聪明伶俐,不然,也不会连自己亲爹都糊弄得了? 这下子,卓安烺是真的半点都不敢再隐瞒了。 他老老实实地主动交代,“对不起,攸宁,这件事的确是我说了谎,我确实是救过沐白,但却并不是在他被拐之时,而是在之后,他前往南疆,在乐仙山之上。” 卓安烺也不管严攸宁究竟要不要听,直接一股脑,将乐仙山上发生的所有事都尽数道出。 到目前为止,严攸宁听到的故事,便与宛央所述完全合上了。 直到这一刻,严攸宁的猜测便再也没有任何悬念可言了,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而他此时此刻这般 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也已然说明了一个心照不宣的事实。 他已经猜到自己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先前所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在对她说的。 他说完之后,一脸歉意地望着严攸宁,“此事便是我唯一对你说的谎话,但现在我保证绝对再无半句虚言了。” 严攸宁小脸微微紧绷着,神色间带着一股子傲娇与别扭。 “为何一开始要说谎?” 卓安烺神色一滞,最后他也不再躲避,目光直直地看向严攸宁,直接把话挑明了。 “我之所以会说谎,是因为我方才还没有做好准备要向你坦白身份,我怕说出实情,你会猜出来,叫我一下失去了此事的先机。” 严攸宁那紧绷的小脸上神色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只她依旧绷着脸,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她先前反复主动试探,现在试探出了结果,却是开始装傻,“你的身份与我有何相干?” 卓安烺双目灼灼地盯着她,语气温和中又带着一丝隐隐无奈。 “攸宁,你其实一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你今日特意前来,便是为了试探我的身份。 攸宁,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听他亲口说出了这话,严攸宁瞬间有种鼻 头发酸,眼眶发涩的感觉。 严攸宁死死咬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先前明明可以有这么多次机会向自己坦白,但却一直不曾开口,哪怕他说是因为胆怯,因为不敢,严攸宁此时心中也不受控制地生出几分委屈来。 人大概就是如此,关系还没那么亲近密切时,情绪都是克制的。 但真正建立了亲近的关系,情绪反而会失控,会撒野,会不讲道理。 严攸宁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不论是在以前的严家,还是在云家,抑或是淮南王府,她都极少会有任性的时候。 但现在,在亲耳听到卓安烺承认他就是自己父亲之后,严攸宁就忍不住想要委屈,想要任性了。 她开口,语气中不自觉带上几分娇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亲生父亲已经死了。” 卓安烺听她这般说,心头也不自觉染上几分涩意。 他歉然道:“对不起,这么多年我都没能陪在你身边,一直缺席在你的人生中,让你受委屈了。 以前我是有心无力,即便是想见你,想要与你相认,想要陪在你身边也根本无能为力。 现在,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给你一个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但我至少已经稍微有了一些勇气,敢于在你面前坦白身份了。” 严攸宁却依旧没有给他好脸色。 “你是真心要坦白的吗?你若真心,为何不主动去找我? 便是现下,我都已经主动找上门来了,你一开始也依旧不打算向我坦言。 若非我不肯放弃,继续试探,你只怕还是会继续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一副假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说到最后,严攸宁的语气中不免染上了一股谴责与怨念。 卓安烺被她说得心里一虚,他忙道:“我并不是不打算主动去找你,只是我还在筹备,想要找到最恰当的时机之时再去寻你。 今日你主动登门,我本也想直接与你坦白,但这里人多眼杂,我又觉得实非说话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