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安烺闻言,顿时一阵火大。 这些话显然不是她一个小孩子该有的认知,这就是别人灌输给她的理念和认知。 看她先前连自己基本的喜好都不敢有,可见她以前便经常被人灌输这些理念,这才把她拘得连一点表达自我的意识都没了。 卓安烺忍着怒意开口,“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 严攸宁抿唇摇头,“没人跟我说。” 她不想随随便便在别人面前议论和置喙严母。 不管严母曾经对她的这些管束是对还是错,不可否认的是,她都养育了自己。 就算她们现在没了母女缘分,自己也依旧应该把她当成长辈来敬着。 身为晚辈,不能在背后议论长辈的不是。 严攸宁不说,卓安烺还是猜到了。 除了严家人,还能是谁跟她说那些? 卓安烺见她这种时候还知道维护严家人,一时之间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欣慰的是她不记仇,是个念恩的孩子。 心疼的,也恰恰是这一点。 她就是太过懂事了,才会受一些不该受的委屈。 卓安烺很想把严家夫妇痛骂一顿,但最后却是忍住了。 孩子能这般念恩是好事,就算他觉得严家不值得,也不应该用自己的想法去左 右她,最后反倒抹杀了她内心的真与善,以及她对人心和这个世界的美好期待。 他暗暗平复了一番自己内心的情绪,旋即这才开口。 “不管那些话究竟是谁跟你说的,我都要告诉你,不要相信,那些都是刻板教条,不要被那些条条框框约束住了自己。 没人规定女子一定要精通女红,便是那些高门大户的大家闺秀,也并非人人都擅女红,你又不是以此为生的绣娘,女红你想学便学,不想学便不学。 还有,谁说学舞是奇技淫巧?谁说跳舞就一定是为了取悦旁人? 你喜欢跳舞,想学跳舞,这是在取悦你自己,而不是取悦旁人。 所以,你想学就去学,没人能为此笑话你。” 严攸宁听着卓安烺的这番话,眼睛越来越亮,脸上的笑也越来越明媚。 “真的是这样的吗?” 卓安烺再次语气笃定地给她肯定,“自然。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你义父,看看他是否也会是跟我一般的说辞。” 凭他对云子鹤的了解,卓安烺可以笃定,他一定会说出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说辞。 他这人最是离经叛道,又怎会赞同那些对女子刻板束缚的狗屁言论? 想到云子鹤,严攸宁心中生 出了些许信心。 虽然她还没有亲口去问过义父,但她心中也同样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义父一定会赞同自己的,毕竟,他人那么好。 卓安烺继续给她鼓励,“那个跟你说这些话的人,自己本身就是个思想狭隘之人,所以才能说得出这些话来。 所以,你不要听信那些话。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是人,都可以自由追逐自己想要追逐的一切。 如果是我女儿,她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不想学什么就不学什么,一切都随她心意,看她喜欢,我不会把我的意愿强加给她。 你虽然……虽然不是我的女儿,但我其实早就已经把你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了。 所以,我希望你也能随性自在,快快乐乐地活着,而不是要小心翼翼,连表达自己喜好的自由都没有。 那样,我看了,也会心疼。” 卓安烺说到最后,已然是有些动情了。 严攸宁听了他的这番话,既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又有点微微的不自在。 因为卓安烺的话表达出来的意思太过亲近,偏又这般真心实意,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虽然有点不自在,但更多的,却是欢喜愉悦。 毕竟,没人会不希望有人真正 关心自己。 卓安烺也看出了她的些许不自在,他轻咳,略作找补。 “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女儿,我看到你过得那般小心翼翼,心里自然会跟着难过。 相信如果你的亲生父母还在的话,他们定然也会是跟我一般无二的想法。 所以,为了那些真正关心你的人,你也不能委屈自己,明白吗?” 严攸宁只觉心中感动更甚,她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 “我明白了。” 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自己身边也是有很多很多关心爱护着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