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转而向黎九思问起了其他问题。 “你们黎家有没有什么宿敌?” 黎九思回答得十分笃定,“当然有,不仅有,指定还不少!” 生意场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处处都充满了腥风血雨。 他们黎家把生意做得那么大,那势必就侵占了别人的利益,能不惹人厌吗? 要说这事若是他们黎家的死对头做的,也十分有可能! 沐白追问,“都有谁?” 黎九思顿时卡壳了。 他并不知道自家的宿敌都有谁,毕竟他年纪还小,还没有机会接触家里的生意。 就算他有这机会,他现在对那些也不感兴趣,每天就只想着吃喝玩乐呢。 现在,他才生出了一点小小的愧疚,愧疚于自己对家里的不关心,这会儿他才连一个有名有姓的怀疑对象都说不出来。 沐白看他的反应,当即就明白了,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深了,超出了黎九思的认知范围。 黎九思强行为自己找补,“那些又不是我得罪的人,我怎么知道?等我爹来了就知道了,他得罪的人,他自然最清楚不过。” 没错,就是这样,没毛病。 “你个臭小子,又在背后编排老子什么?” 黎九思正 在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就冷不丁听到背后冒出来这么一道声音,他顿时身体一个激灵。 他一转头,就对上了自家老爹那气急败坏的脸,黎九思顿时升起一股子心虚来。 “爹,您,您怎么来得这么快?” 先前黎九思是一直盼着自家老爹能赶紧来,这样自己就有了主心骨,不会那么慌乱。 但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家亲爹出场的方式竟然会是这样,好巧不巧,就听到了自己编排他的话。 这难道就是他们父子间的默契吗? 这所谓默契,不要也罢。 黎老爷黎常春有些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我若是不这个时候来,还听不到你这小子在背后编排我!” 这可真是自己的好大儿。 黎九思先是有些心虚,旋即就理直气壮起来。 “我也没说错什么呀,咱们家若真的有宿敌,还不都是您在生意场上结下的梁子。” 黎常春:…… 他想反驳,但却一时语塞。 算了,现在不是跟自己儿子算账的时候。 “晚点再收拾你。” 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眼下的大.麻烦。 他看向沐白,当即便一改在自家儿子面前的嫌弃态度,换上了一副卑躬屈膝 的神色。 “草民拜见世子。” 虽然这是自家儿子的同窗,是好友,但黎常春可不敢在他面前托大,该行的礼数还是要行。 沐白素来不喜欢摆架子,在书院的时候,一开始他甚至没有暴露自己是淮南王世子的身份,只是他也没有刻意地去保密,他的身份慢慢就公开了。 身份公开之后,大家对他的态度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拘谨和不自在,每每见了他都要行礼,便是上课的夫子也要行礼,他觉得很是不习惯,颇为受困扰。 在他一段时间的坚持纠正下,大家才终于慢慢恢复了对他的正常态度,不再像之前那般见了他就行大礼。 所以,沐白真正被人行大礼的次数并不多。 此前沐白也去过黎家不少回,每回遇到黎常春,他都要给自己行大礼,他只觉得非常不习惯。 加上,这个给他行礼的人还是自己同窗好友的亲爹,他就更觉得别扭了。 但他一再纠正,黎常春却是坚持礼不可废,沐白也很无奈。 现在,面对黎常春的大礼,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沐白给他免了礼,又无奈地强调,“黎伯父,我说过很多次了,以后见了我不必如此。” 黎常 春依旧坚持己见,“礼不可废。” 黎九思半点没有因为自家亲爹在自己同窗面前卑躬屈膝而感到尴尬。 因为他觉得他爹就是这么一个能屈能伸,十分能豁得出去脸面的人,所以他这番作为,黎九思觉得没有任何违和感,反而有种这才是他的理所当然之感。 沐白也不再坚持纠正他,只言归正传,“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黎常春这才正了神色。 的确正事要紧。 他之所以能来得那么快,是因为他就在隔壁的一处茶庄,他是特意到那处茶庄候着的,目的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