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紧张的,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样热闹的场面了。 自从她在严家的境遇一落千丈之后,严夫人就再没有带她出过门,她之前的玩伴也没有再来过。 其实她的玩伴是来过的,但却被严夫人婉拒了,几次下来,对方都见不到严攸宁,自然而然也就不再来了。 自从来了云家之后,除了时不时来看她的云婉婤,也就只有那天沐白和宋司遥来过,她也没有交到新的朋友——她并不敢把沐白划归到她的朋友的范畴中。 如果可以,她只想一直把自己圈在那个目前属于自己的院子里,不去打扰别人,也不需要跟人来往。 但今日她却收到了云婉婤的邀请,即便她心中满怀忐忑,她也不能拒绝。 安元恺早就从沐白的口中听说了严攸宁这么一个人,只是没有机会见到。 今天,他总算能见一见了,安元恺便一直有些兴奋。 没办法,谁让他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 对于一切未知的人和事,他都抱有十分的热情。 尤其是在看到沐白对她态度的不同寻常之后,安元恺就更好奇她究竟何许人也了。 宛央上次来,只顾上跟表哥表姐们玩了,也没有见到过严攸宁,所以这次她也同 样充满了好奇。 安元霆很是懵懂,他见哥哥和宛央都那么好奇,自己便也跟着好奇了起来。 严攸宁便是在几人好奇的目光中走了进来,她一出现,他们便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她。 他们的好奇都很直白,几乎是不加掩饰的。 严攸宁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她并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恶意,是以对于这股不自在便也能克服。 安元恺上下打量她,并且在心中下了评论。 也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的普通人,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嘛,而且都没有宛央好看,真想不明白沐白为什么对她格外不同。 安元恺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甚至有种大失所望的感觉,很快就失去了好奇。 安元霆也收回了目光。 他也觉得严攸宁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姐姐罢了,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他跟这个姐姐也不熟,自然就没太大的兴趣。 倒是宛央,目光依旧好奇地在她的身上打转,她甚至十分自来熟地上前,主动地打起了招呼。 “你就是攸宁姐姐吧!我是宛央,很高兴认识你哦。” 严攸宁的紧张被宛央那自来熟的热情缓和了许多,她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朝宛央露出了一抹微笑,“我也很高 兴认识你。” 宛央又问,“我听说之前你一直在生病,现在好些了吗?生病了可要好好吃药,不能怕苦哦。” 严攸宁见她这副率真可爱的模样,听到她这番自然而然的关心,心中不觉升起一阵温暖,同时,她也不禁想到了沐白。 上次,沐白也给了她同样的关心。 他们不愧是两兄妹,秉性都同样的淳善。 严攸宁感激道:“我已经好多了,多谢小郡主关心。” 秦淮早早就给宛央上折请封了,她的封号是安若,只是她周围的人都极少叫她郡主,便是家里的下人们,也都依旧唤她小姐。 便是宛央自己,都有些没有适应郡主这个称呼。 她听到严攸宁的这个称呼,只觉得怪别扭的,甚至差点都没反应过来那是在喊她。 她当即道:“不要喊我郡主啦,大家都叫我央央,你也可以这么喊我。” 严攸宁闻言再次暗叹,不愧是亲兄妹,连行事风格都这般相似。 不过,他们可以没架子,可以不在乎身份之别,但自己却不能。 严攸宁正要连道不敢,宛央已经快速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自顾自地道:“你已经好了那就好,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生病了哦,生病的话要喝 很苦很苦的药,可惨了。” 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倒是让严攸宁方才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安元霆忍不住插话,“你又没有喝过很苦很苦的药。” 宛央理直气壮,“我的确是没有喝过苦药,但我看你喝过啊,每次你喝药你都哭爹喊娘的,一点都不男子汉。” 安元霆:…… 糗事被揭,他的脸上禁不住染上一抹微窘。 他小声咕哝,“那是因为真的很苦啊,你没经历过,当然不懂。” 他看着宛央的眼神不禁充满了幽怨。 宛央从来没有生过病,所以也从来不需要喝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