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人就是安生不了,时不时就得犯个浑。 这一回,兰清笳的省亲之行倒算顺利,除了听了兰振坤一些烦人的废话以外,大体都是愉快的。 唐氏这个继母很识趣,做事也很有分寸,并不让兰清笳反感。 这次她倒是没见到楚宴,因为他还在锦绣书院读书,现在尚未休沐。 兰清笳问起楚宴时,唐氏的回答都很是简练,并未多言。 兰清笳观她神色,面上看着冷淡,但眼底深处却是带着温柔与关切之意。 只是,她知道兰振坤的秉性,也知道兰振坤对待楚宴这个继子的态度,为了楚宴好,唐氏也不会在兰振坤面前表现出对楚宴过于关心的态度来。 兰清笳见此,心中或多或少有了几分明了。 如此看来,唐氏的确算是一个聪明又有成算之人。 若非如此,她在兰家,怕是也没法那么快地立住脚跟。 表面上来看,是兰振坤拿捏住了唐氏,但兰清笳却觉得,反倒是唐氏一直在用自己的手段拿捏着兰振坤,将他治得牢牢的。 而他自己身在其中,却是半点都没察觉。 这才是真正的高明之处。 兰清笳不禁在心中慨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爹也算是一个十分幸运之人了。 这次省亲 之后没多久,外面就有了一些关于他们父女关系的传言。 大致意思便是,他们父女关系好得很,根本没有破裂,更不存在反目成仇的情况。 同时,为兰振坤洗白的传言也多了起来——他当初公然在人前撇清自己和女儿女婿的关系,不是真的要跟他们断绝关系,而是情势所逼,故意为之,为了让那些当时还藏在背后的奸细真的相信他们已经死了,从而放松警惕。 所以,兰振坤他非但不是见风使舵的小人,还是大功臣呢。 兰清笳听到这些传言,顿时便生出了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这些话是谁传出去的,根本不用多想。 兰清笳一时都有些气笑了。 她的这个爹啊,可真是够厚脸皮的。 自己没有跟他计较先前的事,他倒是蹬鼻子上脸,开始得寸进尺了。 这传言一出,他自己的名声倒是洗白了,却是让兰清笳觉得膈应得慌。 她可不想跟他在外人面前演什么父女情深的戏码。 秦淮见她明显不快,便道:“要不要我做些什么?” 兰清笳想了想,还是摇头作罢了。 “算了,我们公然跟他打擂台,倒是平白让外人看笑话。” 她不想自己的家事沦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二来,也是 懒得费这个神。 他既然想要在外人面前粉饰太平,便由了他去。 不过,他要是想要仗着他们的势捞什么好处,那就不可能了。 看来下回,她是该把话说得明白些。 若是不说明白,她爹还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任他予取予求呢。 那些消息,自然是兰振坤派人传出去的。 经过上回之事,兰振坤自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女儿的谅解,他们一家子已经握手言和了。 既然已经握手言和了,自然就要把这个好消息公之于众,藏着掖着的,别人岂不是要等着看他们家的笑话? 他没有跟兰清笳打招呼就直接行事,也是有先斩后奏的意思。 事情他都做了,难道兰清笳还会公然拆他的台? 最后的事实也证明,他赌对了,兰清笳的确没有拆他的台,她对这件事俨然是默认的态度。 这让兰振坤松了口气,也禁不住心中暗喜。 这说明自己赌对了,女儿跟他果然是一条心的。 因为这个认知,兰振坤这些天一直都喜滋滋的,心情简直好得不得了。 他忍不住对唐氏炫耀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言行间还满是得意。 唐氏听罢,不觉默了默,一时竟不知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几番斟酌,她才说出了 劝诫的话。 “老爷,您与大姑娘之事是家事,实在没必要把这件事闹得这般人尽皆知。 大姑娘若是想岔了,反倒又要对您生出误解了。” 唐氏说得含蓄,但兰振坤听了,先就不高兴了。 “她怎么就会想岔了?我的女儿岂是气量这么狭小之人? 她若当真介意此事,这些天就会派人来找我了,又怎会毫无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