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问:“你觉得他的那个法子会管用吗?皇上会不会因此真的对他网开一面?” 秦淮也没法给出个准确的答复来,他只能道:“一半一半吧。”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我们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也至关重要。 如果我们卖力为他游说,能说服皇兄采纳这个提议的几率会更大些。 尤其是你,如果愿意帮他多说两句,会更有成效。” 因为,卓安烺的那个提议,从某些程度上来说跟兰清笳还有些相关,她在这方面上的确是更有话语权。 如果熙元帝是个愿意采纳他人意见的君主,再加上兰清笳的游说劝说,卓安烺的生机的确会更大。 兰清笳瞥了秦淮一眼,“你就不怕我因此被皇上迁怒?” 秦淮笑道:“皇兄不是那等小心眼之人,他顶多便只是会不采纳你的意见罢了。 再说,你可是咱们大元朝的头号功臣,这次皇兄便是赏你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一桩小事就迁怒于你?” 兰清笳哼了一声,转而问,“那你希望我在这件事上使几成力?” 是真的全力以赴,还是只是随便走个过场,这两种态度和做法带来的结果必然是完全 不一样的。 以前她觉得他们就算是替卓安烺求情,最后的结果也都是一样的,熙元帝不可能会放过他。 那既然如此,她使几分力也就都不重要了。 但现在却是不一样了,卓安烺真的想到了一个会给他带来生机的法子,这个时候,他们究竟有没有用心为他求情,可就真的跟他最后的结局息息相关了。 秦淮反问额,“你觉得他值不值得再得到一次机会?” 这个问题让兰清笳觉得有些被问住了。 卓安烺这样的人,有时候实在没法用单纯的好人或坏人来衡量,因为归根结底,他们双方之间的的确确就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但是作为以前跟卓安烺打过不少交道的人,他们都知道此人并不简单。 没人能保证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温顺纯良是真正的改邪归正,他们也都无法保证他重获新生之后会不会反过来再行恶事。 从本心来说,兰清笳是奉行斩草要除根的理念的,尤其是对于越危险的人,就越是不该手下留情,不然,日后只恐后患无穷。 但是,卓安烺又的的确确是沐白的救命恩人。 若没有他,沐白只怕早就遭遇不测了。 而且,方才的卓 安烺的确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真诚态度,不像是在演戏。 作为一个救了沐白的恩人,她却不能履行诺言真的对他施予援手,怎么看都有点不厚道。 这让她以后面对沐白的时候,都不禁会有点理不直气不壮的心虚感。 兰清笳一番纠结,最终索性不多想了。 “罢了,不纠结了,我们既然欠了他一条命,于情于理都应该把这个恩情还回去。 如果他之后再行恶事,大不了我们再把他抓回来绳之以法好了。” 他们都不喜欢欠下人情,这次便竭尽所能帮他一回,把他救了沐白的情分还了。 之后,他们双方之间也算是两清了。 到那时,卓安烺再做什么不该做的缺德事,他们便没有理由再手下留情了。 想通了之后,兰清笳便不再纠结了。 之后的行程便很是顺利,中途没有再发生任何变故和意外。 唯一的小插曲便是安元恺为了躲避学习试图装病,不过却是被沐白的火眼金睛给识破了。 之后他想要故技重施,都再没有成功过。 既然逃脱不了,安元恺便只能换上了积极乐观的心态,开始让自己学会享受了。 转眼间,他们终于抵达京城。 京 城的码头繁华热闹,各种客船货船来来往往,码头上更是人流如织,叫卖声不断。 安元恺在扬州城长大,对于码头的景象自然不陌生,但这里是京城的码头,他瞧着就是有种不一样的新鲜感。 一下了船,他的眼珠子就开始到处乱瞟,觉得自己的眼睛简直完全不够看了。 看到路边卖的各种美食,他更是被牢牢吸引了,脚一下就挪不动道了。 安大人生怕这小子没出息地直接被人贩子用一丁点好吃的就拐走了,是以一下船他就将他牢牢牵着,即便安元恺百般抗议,他也坚决不松开。 安元恺见脱离不了亲爹的魔爪,他便只能转而换上了讨好的表情,求他给自己买好吃的。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