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在心中真心实意地感叹着,感叹过后,他又开始追问起了那位救了沐白的大恩人来。 “娘,是哪位恩人救了沐白?是他亲自把沐白送回来的吗? 那位恩人现在在哪里?您带儿子去见见,儿子想要好好亲自感谢他。” 秦淮说这番话时语气很是诚恳,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满口称赞的恩人,正是他自己。 林檀香努力维持着面上的表情,让自己绷住,不要表情管理失控。 她摇了摇头,“那位恩公没有出现,他只把沐白送到了扬州城,之后的事就交给了衙差办,他自己也没留下身份姓名,我们也想找他,但一时也找不到。” 秦淮听了林檀香的这番话,心中又升起了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他觉得,这位恩公和沐白经历的事那么熟悉呢? 就好像是曾经在哪里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似的。 因为身在局中,秦淮难免有些灯下黑,一时之间根本没想起这种熟悉感就是来自他自己。 不能亲自感谢恩公,秦淮露出了有些遗憾的表情。 他不死心地追问,“您好好问过沐白了吗?他也不知道那个恩公姓甚名谁吗?” 林檀香摇头,“ 他说不清楚。” “那那位恩公的容貌他总记得吧,待会儿儿子再好好地问问他,让他把那位恩公的容貌描述出来,儿子再亲自动手描绘,说不定能将其还原。” 那人救了自己儿子,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大恩情。 就算那人没有留下姓名,不图谋自己的回报,但秦淮不能理所当然地将这件事当做没有发生过。 他要想办法找到那位恩公,再找机会好好地报答对方。 总之,一定要好好地表达自己的感激。 林檀香见他这般执着,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开口反驳。 现在他再执着都没关系,待会儿见到沐白,他就不会再继续执着了。 秦淮跟林檀香说了好一会儿话,屋子里还是没有什么新动静,秦淮不禁开始不耐烦起来了。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沐白洗澡怎么洗那么久?爹一个人在里面帮忙,该不会忙不过来吧?” 林檀香知道他这是心急了,眼珠子一转,她顺势道:“你爹那笨手笨脚的,还真可能会手忙脚乱。 沐白现在大了,洗澡的时候都不许我在旁边了。 雪臣你进去瞧瞧吧,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去催 一催下人,赶紧把膳食备好。” 秦淮闻言,也觉得应当如此。 虽然沐白是男孩子,但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应该在恰当的年龄就培养孩子的性别观念,让孩子知道礼义廉耻。 沐白与母亲适当避嫌,也是应该的。 秦淮也的确担心父亲一个人忙活不过来,两祖孙在净房里头出什么意外,现在得了母亲的吩咐,他当即就抬步朝主院走去。 林檀香见他迈步进了主屋,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偷偷摸摸地跟在了后头。 她要偷听。 方才她刚见着儿子,一时没忍住对儿子的怜惜,完全把沐白的委屈给忘了,也忘了要对儿子唱红脸。 既然如此,这唱红脸的事,自然就交给老头子了,她就在适当的时候跳出来跟老头子一块打配合,在孙子面前演足这一场戏。 总之,务必要把儿子给狠狠训斥一通,好好地给宝贝孙儿出气。 他们答应了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儿子,但这不是在私底下嘛,在私底下,可不得好好训一通。 若是不训这一通,怕是沐白心中也会留疙瘩,觉得他们当祖父祖母的没有站在他那边,没有为他出气。 秦淮满心满眼 都是自己儿子,完全不知道,自家亲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往坑里跳,她非但没有半点要拉他一把的意思,反而在背后推了一把。 秦淮走到主卧前,听到里面隐隐有水声,出于礼貌,他扣了扣门,暗暗清了清嗓,这才开口。 “爹,儿子回来了。” 里面的水声有短暂的停顿,但很快又重新传来。 秦淮没有听到回应,便又抬高了声音,重复了一遍。 “爹,儿子回来了。” 里面传来秦彧不冷不热的声音,“知道了。” 秦淮察觉到父亲的语气有些冷淡,心中闪过一抹疑惑,但很快,他就将这抹疑惑压下。 许是自己想多了,父亲的性子素来都冷淡内敛,不似母亲那般外放。 他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