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帝听了他的这番话,心中也微微提了提。是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比谁的动作快,他必须得赶紧派出兵马援军,赶到前线,第一时间把梁毅恒控制住。 若是梁毅恒真的是南疆国派来的棋子,若是他们先一步收到了消息,那他们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们势必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浔龙军动手。 梁毅恒有着大将军的身份,他要对浔龙军做什么,那简直是手到擒来,不要太方便了。 但现在却不能让他马上出发,因为明惠帝还在等另一个人。 梁怀平。 原本还能气定神闲的明惠帝现在不觉生出几分焦躁来。 梁怀平怎么还没到? 早就派人去请了,那么久了,便是爬也该爬到了吧。 明惠帝不耐烦地又派人去催,然后又对卓安烺追问了一句,“你当真不知道那个假冒之人是谁指使的?” 卓安烺摇头,神色语气皆格外诚恳。 “罪臣的确不知,此人行事十分小心,罪臣的人手不足,并没能顺藤摸瓜查出来。” 明惠帝心中生出几分烦躁,对卓安烺此前的瞒而不报又生出了几分迁怒。 如果卓安烺早点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自己早就命人给梁 毅恒设套,将他的背后之人引出来了,现在又何至于会这般被动? 卓安烺像是看出了明惠帝的迁怒,他当即主动叩首请罪。 “罪臣该死,不该因为一己之私便对皇上故意隐瞒。 罪臣自知现在请罪无用,只能请皇上能给罪臣一次机会,让罪臣亲自将此人除掉,免了皇上的后顾之忧。” 明惠帝暗暗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问责他的确是没有任何意义。 明惠帝决定暂且把此事放在一边。 他转而把目光投向了一旁正在神游的叶鸿恩。 叶鸿恩本不知道真假梁毅恒的事,但方才明惠帝跟卓安烺一问一答,叶鸿恩就在旁边听到了,他再傻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还暗暗朝那具尸体的方向瞟去了几眼,他就说,怎么瞧着隐隐有点面熟,那不就是梁毅恒嘛。 这个倒霉蛋才是真正的梁毅恒,另外那个手握重兵,正在前线与南疆打仗的,就是个冒牌货。 他禁不住在心中一阵感叹,我勒个乖乖,这个冒牌货当真是大胆啊,不仅大胆,关键是人家还有本事,冒牌了那么久都没被识破,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 叶鸿恩正在脑子里 胡思乱想着,就听到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叶鸿恩。” 叶鸿恩一个激灵,当即回神,他忙条件反射地跪下,恭恭敬敬地道:“回皇上,微臣在。” 明惠帝盯着他,冷声开口,“梁毅恒之事,你可知晓?他是不是南疆之人?” 叶鸿恩当即忙不迭地道:“回皇上,微臣不知道啊!在此之前,微臣压根儿就不知道那位梁大人竟然是别人冒名顶替的。 若是微臣知道,早就向皇上回禀了,又怎么可能会瞒到现在?” 叶鸿恩的语气十分急切,一副恨不得剖心明志的架势。 他能不急吗?明惠帝这个人多疑得要命,他一旦升起什么疑心,一般都很难打消。 自己可没有多余的真言蛊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且,他就算还有多余的真言蛊,他也不敢往自己的身上下啊。 一旦中了真言蛊,自己心里头那些对明惠帝的辱骂,岂不是都露馅儿了? 明惠帝果然一直盯着他,像是在考量他的这番话究竟是真是假。 叶鸿恩心里一急,脑子一个灵光,突然就想起了另外一个自证清白的法子。 “皇上,微臣觉得,此事或许跟南疆国无关。 您想想,焦大人不 是都已经中了真言蛊了吗?他连南疆那三大卦象的秘密都已经和盘托出了,若这个梁毅恒真是南疆安排之人,他又怎么会不尽数坦白呢? 微臣这样的人,在南疆国身份地位不值一提,但焦大人不一样,他是永昌帝的左膀右臂,如果永昌帝真的安排了这一手,焦大人定然不可能不知道的。 既然中了真言蛊的焦大人都没有说,那就说明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那这件事十有八.九就不是南疆所为。” 叶鸿恩的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明惠帝闻言一怔。 他顺着叶鸿恩的思路往下想,倒是觉得他的这番话有几分道理。 这么说来,梁毅恒这颗棋子,多半不是南疆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