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霏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扶他。 但明惠帝的体型庞大,慕容霏有些低估了他的重量,这一扶,险些没把自己给压扁,她十分费力才让自己稳住了,艰难地把明惠帝扶着坐了下去。 她缓了一口气,旋即便露出一副满脸着急的模样,“父皇,您怎么了?您没事吧?您可千万要保重啊!” 明惠帝坐在椅子上,抚着心口,呼吸急促。 他颤颤巍巍地再次伸手入怀,重新取出怀里的瓷瓶,想要打开,但手却颤得厉害,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慕容霏急忙伸手接过,“父皇,让儿臣来。” 她倒出一颗药丸,喂给明惠帝。 慕容霏也担心明惠帝会直接气出个好歹来,若是他真的气病了,甚至直接倒下了,那这可不是慕容霏想要看到的。 她现在还要依仗父皇惩戒柔贵妃那对母子和奸夫淫妇呢。 还有南疆人,她也要依仗父皇好好收拾对方,让慕容霏能狠狠地出了这口恶气。 明惠帝吃了药,闭上了眼睛缓神,整张脸看起来依旧一片灰败,整个人瞧着都似是一下老了十岁不止。 慕容霏却趁着他闭眼的时候飞快地瞟向了那托盘上的杯盏,果然就看到杯盏中 的血并未相融,慕容霏唇角飞快地翘了翘。 一次没有相融也就罢了,可是每一次都没有相融,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难怪父皇会气成这样。 江福全看着明惠帝的神色,也面露焦急,他下意识想上前,但他抱着孩子,那孩子依旧在哇哇大哭,他一靠近,那哭声自然就越发近了。 明惠帝只觉得越发刺耳,刚刚才缓和下来的神色,当即就又沉了下去。 他睁眼,朝江福全便厉声呵斥,“把那野种抱远些!朕现在不想看到他,更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他对四皇子的称呼,已经直接变成了“野种”,可见在他心里已经完全认定了四皇子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了。 江福全慌忙垂头应下,然后抱着四皇子就往外而去。 慕容霏的眼神却是微微闪了闪。 父皇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要大发雷霆,当场发落了四皇子吗?怎么就直接让人把他抱走了? 难道他为了颜面,还要继续留着四皇子? 思及此,慕容霏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愤愤的情绪,愤愤中更添了不甘。 她皇兄已经被那女人害死了,那女人生的奸生子,凭什么还能苟且偷生? 然而慕容霏却不能多说半个字,因 为越是这种时候,父皇就越是不喜欢旁人插手他的决定,自己这个时候贸然开口,说不定只会更惹了父皇不快。 就在慕容霏心中暗恨之时,明惠帝忽的又开了口。 “等等!” 江福全的脚步一滞,眼神也不觉微微动了动。 难道明惠帝改了主意,要现在就处置了四皇子? 江福全抱着孩子转身,就听上首的明惠帝冷冷道:“把柔贵妃传来!朕倒要看看,事到如今,她要如何解释!” 说着,他伸手,直接就在桌上拍下了重重一掌,瞬间,那托盘被震了一下,杯中那融合了血液的水也随之荡了荡。 但即便如此,那杯中的两滴血也依旧是处于泾渭分明的状态,依旧没有要融合到一处的趋势。 江福全怀中的孩子又被这声音吓得一抖,再次扯嗓哭了起来,明惠帝闻声,只觉刺耳至极,面色也更加笼上了一层阴郁。 江福全不敢再耽搁,直接应下,正要转身离开,明惠帝又语气沉沉地补充了一句,“此事不可对外宣扬,若是让朕发现此事传扬了出去,朕拿你是问!” 江福全当即连连应是。 明惠帝会有这样的交代也实属常理,毕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的 确是一项十分丢人的事,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就不仅仅是丢人,而是关乎皇室颜面的大事了。 尤其是关于四皇子的身份之事曾经还闹过一出,但当时明惠帝并没有相信,反而还将捅出这件事的梁皇后贬成了梁昭仪。 现在却证明,当初梁皇后所言是真的,她非但没有做错,反而还有功,但最后却成了被惩罚的那一个,这件事要传出去,明惠帝的脸面往哪里搁? 他不仅会因为被戴了绿帽子而糟人耻笑,大家更会觉得他识人不清被人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简直蠢不可及! 这样的羞辱,明惠帝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窒息,他当然要将这件事紧紧捂住,绝不能让人知道。 他又转头看向慕容霏,“还有你。” 慕容霏当即也慌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