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霏听到父皇说出的这番话,心中非但掀不起半分欣喜,反而生出了一种啼笑皆非的荒唐之感。 父皇这是将她当成了小孩吗?随随便便许一点甜头,自己就巴巴地上钩了? 曾经,她或许是真的很想嫁给表哥,但现在,慕容霏听到这样的话,心中已经是一片平静。 她对男人,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 她遇到的所有男人里,不论是父兄还是情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每个人都利用她,背叛她,辜负她,没有任何一个人对自己是真真正正的真心实意。 被辜负了太多次,慕容霏现在对男人也已经彻底失去了期待。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所以现在父皇给她画的这个大饼,非但没有让她觉得欣喜,心底反而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嘲讽。 但慕容霏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垂着眼睫,一副顺从的模样,点了点头。 明惠帝需要的,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慕容霏的表现,让明惠帝心中满意,他便又多说嘱咐了几句话,这才让慕容霏离开了。 慕容霏走在出宫的路上,面上神情放空,甚至脑子都是放空的,每一步她都走得很慢,像是有着千斤重 一般。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做到轻描淡写,全不在乎,但她却发现,似乎并不能。 即便方才自己已经发泄过一回,现在,也依旧没法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将这件事揭过去。 想到卓安昱,她的心口,还是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十分难受。 原本,她是真的以为自己拥有了真正的爱情,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了。 可是到头来,却还是如同之前的每一次那样,都化作了一场空。 慕容霏的眼睛一阵阵发涩,鼻头也禁不住微微发酸,很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但是却被她努力地憋了回去。 她不能哭。 哭是最无能的一种行为。 因为哭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更是一种怯懦的表现。 她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从今以后,不论是任何事,她都只能靠自己。 慕容霏将自己的眼泪尽数咽下,面上恢复了一片冷然之色。 当晚,慕容霏在自己的府中,又等来了卓安昱。 自从他们两人定情了之后,卓安昱便每天晚上都会来。 以往慕容霏对他的到来都十分欣喜期待,也觉得两人之间就像是寻常的夫妻一般,只除了没有完整的成亲流程,其 他的一切都跟正常的夫妻没有什么不同了。 甚至,还比寻常的新婚夫妻更加亲近,更加自然。 然而今晚上,慕容霏却实在是撑不起欢喜来。 她神色莫测地望着卓安昱,难以想象,一个人竟然会被两条虫子操控心智,成为这么完美的爱人,让她,都全然被蛊惑了。 卓安昱并没有察觉到慕容霏的异常,因为他今天晚上原本就存着心事。 他也是刚刚才从焦大人那里得知自己中了情蛊之事,身为南疆人,卓安昱自然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情蛊究竟是什么。 他虽然在焦大人面前依旧对慕容霏百般维护,觉得他们两人的爱情根本不是因为情蛊,但此时见了慕容霏,心中难免还是生出几分怪异来,不再似此前那般纯粹的欢喜。 两人各怀心思,双方却又同时保持着一股微妙的平衡,谁都没有贸然开口戳穿。 慕容霏并没有马上就开口套卓安昱的话,而是依旧如常地与他相处。 但实际上,她却是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卓安昱,想要从中找到他其实是中了情蛊的蛛丝马迹。 但卓安昱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这般,慕容霏并不能看出什么异常来。 且她也不能像明 惠帝那般,直接往卓安昱的身上扎针,看看他的身体里会不会有黑虫子在爬。 卓安昱也一直暗暗提着心,生怕慕容霏真的开口打探南疆的内部事项。 他在焦大人面前百般保证慕容霏不会那么做,但她若是当真那么做了,卓安昱也根本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天平继续往她那边倾斜。 他会忍不住主动给慕容霏寻找理由开脱,告诉自己,慕容霏就算真的开口打探了一些不该打探的,她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绝对不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双方都保持在了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状态中,一切看起来都与以往无异。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慕容霏一直都没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