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下山,不再是兰清笳一个人,多了一具尸体,还有凌鹏,以及好几个作为证人的侍卫。 那几个侍卫久违地下了山,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是激动澎湃的。 即便山上的空气远比山下的空气要清新无数倍,但他们却觉得山下的空气让人着迷。 这一切,都是自由的味道啊。 这是他们多久没有体验过的了? 这次他们下山也只是暂时的,且生死未卜,所以他们也越发贪婪地呼吸着这久违的空气,感受着这许久未经历过的烟火气。 因为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不过,幸而,最后他们的脑袋没有掉,还好端端地在脖子上待着。 这次入宫面圣,凌鹏掌握了主导权。 毕竟这件事牵涉到了兰清笳自己,她是当事人,这种时候太过卖力地吆喝给柳志成一个已死之人定罪,未免有些不合适。 但这件事交给凌鹏来做,那就合适多了。 凌鹏声如洪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向明惠帝道来,而那几个证人也不敢有半分隐瞒,再次将自己所知尽数供出,半个字都不敢隐瞒。 兰清笳就跪在一旁,恰如其分地扮演着一个受害者的模 样。 明惠帝果然大怒,大手一拍桌,直接怒声咆哮,“柳志成可真是好大的狗胆!景爱卿是朕一力提拔的重臣,他竟然都敢暗害,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凌鹏也在一旁连声附和,“他这完全是不把皇上看在眼里!是藐视皇权!这样的人,便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凌鹏的连番拱火,成功地把明惠帝的怒火挑得更旺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开口就将柳志成的官职给撸了,将他此前立下的功绩都抹去了。 如此一来,柳志成这个人,便是在浔龙国的官员名册里,都不配拥有姓名。 柳志成已经死了,这对他来说,或许已经是最大的惩罚。 不然,总不能直接将他的尸体拉出来鞭尸吧? 兰清笳心想,如果能找到柳志成的家属,那她必然还会继续迁怒到他的家属身上,让他的妻子儿女后半辈子都要过得凄凄惨惨,如此,方能解了自己心头大恨,也能对得起那些一直以来一直经受他荼毒之人。 但兰清笳已经派人调查过,却什么都没查到。 兰清笳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没有儿女,还是将他们藏得太深了。 或许,像他那样做尽坏事, 没有功德之人,定然也是不配有子嗣后代的,最好是直接断子绝孙了才好。 为了斩草除根,兰清笳还是觉得得继续查,一定要查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后代,如果还是不清不楚,兰清笳并不能彻底放心。 待他们离开了宫殿,兰清笳便状似随意地问凌鹏,“凌大人,柳大人的尸身该交给谁来安葬?我们要不要通知他的家眷前来认领?” 凌鹏不知道兰清笳只是想打探柳志成的家眷情况,他真的以为兰清笳是又动了慈悲心肠,一时之间,对兰清笳都有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像他那样的人,你管他作甚!” 兰清笳就叹了一声,“虽然柳大人一心要害我,但人死灯灭,皇上也已经对他施了惩戒,以前的恩恩怨怨,自然也应当一笔勾销了,我们也总不能就这么让他死后连个葬身埋骨之地都没有吧。” ——他这样的人,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凌鹏见此,看兰清笳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无奈。 最后他还是道:“他没有家眷。” 兰清笳闻言当即竖起了耳朵,“为何?难道柳大人不曾娶妻?” “谁知道呢?他那样的人,就适合孤独到老,便是没有 家眷不也正常?” 凌鹏对柳志成的了解显然也不多,对于那么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他能知道的,也只是偶尔听人提起的只言片语。 兰清笳装作好奇的模样再追问下去,他就压低了声音突然爆出了一个让兰清笳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的秘辛。 他道:“依我看,他根本就是不行。” 兰清笳:? 她的嘴角抽了抽,尽量露出了一副听到八卦该有的表情。 “咳,这,何以见得?” 凌鹏当即道:“他在西山上待了那么久,却从来没去玩过女人,这不是不行是什么?” 兰清笳:…… 西山上的确是养了专门供侍卫们玩乐的女子,正常的男人如果一直被关在那里面,的确是很难忍得住不去找女人。 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