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见这药人满脸死气,知道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做,他定然撑不住。 她原本是打算找机会扎破手指给他喂血,但柳志成一直在盯着,她没有找到机会。 但她本想趁着施针的时候用袖子遮挡,飞快完成这套动作,但柳志成竟然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缠了上来。 有他站在旁边,自己还怎么偷偷做小动作? 兰清笳捏着银针的手没动,心中想着,自己能不能冒险一试? 如果要试的话,又究竟怎样做才能在不引起对方注意的情况下完成这一整套动作。 不过几息之间,兰清笳就将那样的想法在脑中反复排演了很多遍,但最终,还是尽数打消了。 作为一个被柳志成控制了这么多年的人,兰清笳对他的为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 此人心细如发,心思细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兰清笳根本没有信心能够将他糊弄过去。 若是一个搞不好,反而会彻底暴露自己,那样,她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兰清笳固然不希望这药人出事,但是…… 几番权衡,兰清笳还是不得不取舍,打消了这个冒险的念头。 该死的柳志成! 而凌鹏见柳志成竟然抢了自 己的火把,很是愣怔了半晌,待回过神来,他的第一反应是生气,想要立马抢回来。 但是他把火把抢回来之后,就得亲自上前去给兰清笳举火把照明。 他给兰清笳举火把自然没什么,但问题是旁边就是一滩秽物。 他站得老远都能嗅到那股味道,更不用说靠近之后了,凌鹏有些望而却步。 但他见到柳志成取代着自己的位置站在兰清笳的身旁,他心中又忍不住生出了一种被抢夺了差事的不忿。 最终,对柳志成的成见战胜了对那臭味的排斥,凌鹏还是走了上去,对柳志成毫不客气地道:“这样的小事就不劳烦柳大人了!还是让我来吧!” 说着,凌鹏就直接伸手,一把将柳志成手中的火把抢了过来。 凌鹏是武将出身,整个人生得牛高马大,而柳志成却是身形单薄文弱,凌鹏这么一抢,柳志成自然就脱手了。 凌鹏不仅将火把抢走,他还假装故意一般用肩头撞了柳志成一下,柳志成被撞得朝后趔趄了两步,而凌鹏则是占领了他的位置,他还回头朝柳志成看去一眼,整个人仿若斗胜的公鸡。 而就在凌鹏将柳志成撞开的瞬间,方才那个被兰 清笳放弃的计划,一下又跳入了她的脑中。 只一瞬,兰清笳的脑中便飞快地有了决断。 她用袖子轻掩住手,飞快在指尖扎破,逼出血来,然后又借着查看他的口鼻的动作,将几滴血滴入了他的口中。 做完预计的一套动作,她眼眸又是一动,又借着衣袖的遮挡,往他脚踝的伤处挤了几滴血。 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既然让她遇到了,她自然不会白白错过。 兰清笳做完这一切,立马飞快地恢复了本来的动作,便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柳志成被凌鹏撞开,面上闪过一抹恼怒。 这个莽夫! 他的恼怒只在心里,他并不会直接跟这个莽夫动手脚。 一来,他也打不过这个莽夫,二来,那样,只会让他觉得跌份儿。 柳志成掸了掸衣袖,整理好面上神色,语气淡淡,“既然凌大人要为景太医举火把,本官便不与凌大人争抢了。” 他这般说着,但却还是站在那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凌鹏原本对柳志成此人是退避三舍的态度,但今日之事,却着实激怒了凌鹏。 是以眼下,凌鹏越发看他哪哪儿都不顺眼,被他转移了注意力 ,连带着连这满屋子的异味都不觉得无法忍受了。 “那柳大人怎么还不走?” 柳志成不动如山,“本官对景太医的医术十分好奇,想要留下来观摩一番。” 他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兰清笳究竟要用什么法子把这个药人救活,自然不肯走。 凌鹏直接毫不客气地道:“这是景太医的独门医术,岂是能随随便便被旁人看去的?柳大人莫不是要偷师?” 柳志成的确存着要看兰清笳要如何施针的意图,但他觉得自己只是随便看看,现在却被凌鹏毫不客气地揭穿,扣上了个“偷师”的名头,柳志成的面皮发紧,心中亦是生出一股子恼怒。 “凌大人未免有些太过小人之心了吧!” 凌鹏反击,“对什么样的人,我便用什么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