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轻嘘了一口气。 到了该给鬼人喂水投食的时间。 昨晚,在没有给鬼人们重新戴好手铐脚镣之前,他们只敢隔着铁笼投喂。 就算铁笼的间隙被他们用铁链缠绕加固,但也并没有达到完全封闭,密不透风的状态,从缝隙中把蔬菜和生肉扔进去还是可以的。 至于水,便用碗盛着,从下方的空隙推进去 现在鬼人的手铐脚镣已经重新戴好,他们自然就敢打开铁门进去投喂。 不过就算是进到铁门里投喂,鬼人的待遇也并没有好多少,他们还是只会把食物扔到地上。 鬼人们见到食物,根本不需要任何指令,他们便已经自觉自发地捡起吃了起来。 这些是生肉,但他们并不在乎,甚至已经十分习惯了,一个个都吃得狼吞虎咽。 有人还会端起地上的水来喝,有人却是直接趴下去,用嘴去凑。 他们已经渐渐被畜化,心智被蒙蔽了,既没了思考的能力,也不会张嘴说话,连把水端起来喝这样简单的动作,也遗忘了。 兰清笳的心中再次升起一股十分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们明明可以是人,是堂堂正正的人,可是现在,却被迫过上了这样不人 不鬼的日子。 而鬼营里的其他侍卫们,看着这一切,面上却是一片习以为常。 他们一开始也很震惊,很不敢置信,很难以接受。 但是,当他们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看到的超出他们预期的荒唐事越多,他们就渐渐麻木了。 不麻木能怎么样?既然无力改变,就只能选择妥协。 兰清笳无法去评判这些侍卫的善恶,但她能确定,明惠帝和国师,就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她一定要让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鬼人们狼吞虎咽地进食,兰清笳中途很想转身离开,因为她不忍心去看这一切,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今后也是要在鬼营里扎根的,她今后要见到的,说不定要远超今天的一切,她要学会尽快适应。 他们吃完了食物,也喝完了水,看起来依旧很正常,既没有表现得狂躁不安,也没有表现出对兰清笳的特别关注和温顺。 兰清笳对靠近铁门边的几个鬼人进行了一番试探,他们对兰清笳的靠近似乎有反应,兰清笳身上释放着让他们想要靠近的气息。 但仅此而已,兰清笳开口对他们发出指令,他们对此依旧充耳不闻,根本不像 此前那名鬼人那般言听计从。 兰清笳心中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就安慰自己,说不定只是暂时还没起作用罢了,她可以再耐心等等。 这只是初次尝试而已,她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 这次没有起效,她可以再多来几次,次数多了,或许就能累积成质变,在鬼人的身上发挥效果。 就在这时,那名鬼人再次给了兰清笳希望。 他再次朝兰清笳靠近,受脚镣所限,他的行动受到了限制,但他却执着地看着兰清笳的方向,他又用那样温顺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甚至温顺得有些乖巧。 他一直看着兰清笳,好像在说,主人,我是你的奴隶,你吩咐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兰清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解读错了,但不得不说,他的表现,的确是让兰清笳重新点燃了要熄灭的希望之火。 兰清笳朝他走过去,状似随意地朝他做了个往回赶的动作,“回去。” 那鬼人听了,像是消化了一下,然后真的往后退了回去。 兰清笳看了一眼他胸口处的伤处,还有他那依旧有些发白的唇色,又做了个坐下的姿势,“坐下。” 他依旧迟缓地反应了几息,然后又乖 乖地坐了下去。 兰清笳见此,心中顿时大受鼓励。 她很想再继续跟他多互动一番,但想到这样会太过惹眼,她又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这样已经很好了,她已经能百分百地确定,这个鬼人的的确确能受自己的操控。 既然这个鬼人可以,没道理其他鬼人不行。 这般宽慰着自己,她整个人一下就又有了自信。 翌日,兰清笳便故技重施,再次往水缸里放了血,她依旧没有看到太明显的成效。 但她已经放宽了心态,决定将这件事继续做下去。 一小碗血看起来不多,但每天都要放一小碗的血,那对兰清笳的身体来说就不是小事了。 兰清笳固然很想办成此事,却也万万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好在兰清笳早就预料到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