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秦淮打断了她的话,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笳儿你是药人,你浑身上下都是宝,而他们却是只会伤害别人的鬼人,你与他们不一样。 你这超凡的自愈能力,也是因为你以前吃过太过的苦,是上天给你的馈赠。” 秦淮越说到后面,便越坚定坦然。 他要劝服别人,就得先劝服自己。 短短的瞬息工夫,他已经先把自己劝服了。 他相信这就是事实。 他的笳儿是那么好的姑娘,一件害人的恶事都没有做过,反而吃过那么多苦,老天爷怎么可能那么不开眼,要再给她苦头吃? 所以,他宁愿相信,这就是老天爷给笳儿的馈赠,是对笳儿前半生所吃苦头的补偿。 秦淮的这番话,叫兰清笳的心头一阵熨帖,原本紧绷的心弦也慢慢放松了下去。 人就是这般,每每到了那茫然无措的时候,总需要有人坚定不移的安慰和鼓励,哪怕她知道这只是安慰与鼓励,心中的彷徨也会消散很多。 兰清笳展颜一笑,神色轻松了不少。 但眸底深处,还是带着一丝忧虑。 秦淮的话,到底是安慰的成分居多,假如事情真的朝着最 坏的方向发展,那她就真的变成了一个怪物了。 她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道:“我想请师父来给我诊一诊脉,如此,我便能安心些。” 秦淮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好,我回去便立马安排。” 此事,他到底还是不敢姑息大意,若是能从宋十三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他们都能彻底放下心来。 因为这件事,两人都存了心事,但又都不想让对方看出来,只能努力地寻找话题,努力活跃氛围。 兰清笳向秦淮邀功,“外头的传言你应当听到了些吧,国师这次算是栽了跟头了。” 秦淮虽然有些恼兰清笳的擅作主张,冒险行事,但却不能否认,这件事的成效的确不错。 她做了那么多筹谋与牺牲,眼下事成了,秦淮自然不能连一句赞美都欠奉。 他摸了摸兰清笳的发顶,温声道:“嗯,这次国师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这对我们后续的布局也大有助益,此事你的功劳最大。” 兰清笳心中一阵得意。 她当然不会平白做那无用功。 但没得意多久,就听秦淮又幽幽补了一句,“功劳虽大,但做法却还是不可取,这次也便罢了,下次你再敢先斩后奏,我……” “好了好了,都说了不会了,你怎么跟个老头儿似的罗里吧嗦的?” 这个话题他已经反复强调不下三次了,兰清笳一听到就头大。 他要再这么反复念叨下去,她的耳朵就要起茧了都。 秦淮听到她那满含嫌弃的话,面色一下就黑了下来。 她竟然把自己比做老头儿,他有那么老吗? 秦淮想到自己的确比她年长不少,心中便不由一阵气闷。 他正要发作,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这次秦淮不是偷偷摸摸地前来私会,而是以梁毅恒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来探望驸马。 秦淮当即就敛了神色,也飞快退离床边,坐到了桌旁。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慕容雪。 慕容雪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一圈,稍稍在兰清笳脸上多停留片刻,见她没有露出异色,这才放下心来。 梁毅恒突然来探视,朝堂上下都知道他与景立群关系不错,门房自然没有阻拦。 下人对慕容雪通禀时,她正在哄着沐寒用饭,一时分不开身。 这几日她陪沐寒的时间少了,小家伙就变得格外黏她。 门房都已经把梁毅恒放进门了,慕容雪自然不能就这么把人轰出去。 她想着现在兰清笳的状态,明显已 经好了很多,应付梁毅恒应该没问题,她便只派人送来了茶点,自己则是继续陪沐寒用饭。 好容易给他喂饱了,他又缠着自己玩闹了一阵,直到将他哄睡了,现在才得空前来。 眼下见屋中的气氛如常,兰清笳的神色也不见有异,她便放心了。 秦淮见到慕容雪进来,当即起身,朝她见礼。 “微臣见过公主。” 慕容雪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客套地说着场面话,“梁大人不必多礼。驸马素日知心的好友不多,梁大人倒算是一个,今日梁大人来探望驸马,本公主瞧着,驸马的气色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