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宋十三的诊断,兰清笳和秦淮心中悬着的大石也终于落下。 虽然还是要小心防备,不可让兰清笳的药圣体质被旁人知晓,但这件事只要他们的口风够严,便是能够掌控的。 只要兰清笳不会变成鬼人,他们就放心了,毕竟那样的情况,是他们无法掌控的。 兰清笳的伤痊愈得很快,她不想让旁人知道这一点,后来上药之类的事,便都是亲力亲为,有意避着慕容雪。 慕容雪也并非多么会照顾人的人,也不算细心,兰清笳的刻意回避她也没发现。 至于祝满经,即便他是自己人,兰清笳也不会贸然将这样要紧的事告诉他。 他知道兰清笳是自己师妹,又是秦淮的夫人,该避嫌的自然都要注意避嫌,他自然也不会去看兰清笳的伤处。 他最多就是例行来给兰清笳诊一诊脉罢了。 他能诊出兰清笳的情况恢复良好,也只当是公主府的饮食滋补,这才慢慢补起来的,也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不出几日,兰清笳就觉得自己彻底恢复了。 不仅恢复了,便是当场下地耍一套拳都没问题。 可是,她却只能继续装出一副苍白虚弱的样子,一整天大多数时候都只能躺着。 便是当着慕容雪的面,她也得装样子,最多就是时不时下地在屋中慢腾腾地踱几圈。 不得不说,养病的日子,也是挺无聊的。 兰清笳在公主府没病装病,而国师府那边,国师却是货真价实地病了。 这么说也并不准确,因为实际上他并不是真的病了,而是……中了毒! 没错,萧闯对他下手了。 之前萧闯通过秦淮之手,从祝满经那里拿了一味毒药,祝满经拍胸脯保证那毒药能伪造出一种风寒的假象,绝对不会被人察觉。 萧闯借着这次国师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上的机会,频繁到国师府走动,算是到他跟前尽孝,然后,便顺理成章地找机会给他下了毒。 萧闯一来对祝满经的医术抱着信任的态度,二来,他自己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假如国师发现了自己并非染了风寒,而是中了毒,他也能有自信这把火不会烧到自己的身上。 万幸的是,祝满经的确没有夸大其词,他给的这一味毒药的确十分不一般。 国师并没有发觉自己中毒了,请来的其他大夫,就更是毫无察觉。 国师最近本就因为流言所扰,心情郁郁,这些时日一直都在着急上火,眼下有了风寒之 症,也只觉得自己是被气出来的。 病中的国师面色发白,双目浑浊,面颊上褶皱横生,真真是与那老树皮无异,加上那银白的须发,整个人半点仙风道骨的样子都没有,只叫人觉得垂垂老矣,老态毕现。 即便如此,国师府的人也半点都不敢放肆,一个个都垂眉敛目,敬畏无比。 国师以往在外的名声十分不错,但实际上,他对待下人却委实算不上宽和。 但凡是在他手底下做错了事,责罚打骂都是轻的,真正惹恼他的人,他都会赐给对方一粒毒药,服下后,便要经受那万蛇噬心之苦,最后死相往往凄惨无比,叫人不忍直视。 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国师府的下人哪个还敢不听话?哪个对他会不敬畏? 因为上回张虎背叛并且反咬他一口的事,国师震怒,这一怒之下,就把所有下人都狠狠教训了一通——他教训的方式,就是给每个下人都喂了一颗毒药。 那毒药每隔七天都需要服用解药,如果他们有半分不忠,甚至是在伺候时有些许懈怠,国师就不会给他们发解药。 就为了那颗救命的解药,国师府的下人也万万不敢生出异心。 同时,他也派人对这些人从里 到外仔仔细细都进行了一番筛查,一旦发现身份有半分可疑的,便会立马除掉。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短短的时间里,国师府上下已经被整肃一新,这些留下的下人,一个个都更加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 萧闯在这种时候,还能顺利在国师府给国师下毒,他也算是颇有几分本事了。 萧闯有心从国师这里寻找有关西山的突破口,给他下毒只是为了将他留在郢都,制造与他相处的机会。 是以,萧闯最近便隔三差五地往国师府跑。 如果说还有谁能让国师稍稍开怀几分,那就只有萧闯了。 所以,国师府的下人们都巴巴地盼着萧闯能来。 今日萧闯踏着夕阳的余辉而来,国师府的下人见了他,一直紧绷着的心弦这才微微地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