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过是得了几天皇上的倚重,就自大到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因为在明惠帝面前,黄太医这才强压了咆哮的怒意,不然,他非得指着兰清笳的鼻子骂回去不可。 但即便是强压了怒意,他开口时的语气还是充满了火药味。 “本官的确是孤陋寡闻,对景太医的这番高论可谓是闻所未闻。 但景太医总不能光凭你嘴巴两张皮,上下碰一碰就能让人信服吧? 便是景太医不屑对我等无知之人多做解释,但是对皇上,景太医总要给出一个圆满的交代才是!” 明惠帝端坐上首,对兰清笳和黄太医的这番交锋并不出言阻止。 黄太医虽然有些冲动暴躁,但他问的每个问题也都是明惠帝想要问的。 既然有他为自己冲锋陷阵问出了口,那也就省得他多费口舌。 他只需要作壁上观,做出判断即可。 如此,就算最后证明是自己误会了兰清笳,黑锅也都是黄太医背的,不至于太伤了君臣的颜面。 明惠帝的默许和纵容,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这其中全是算计。 只有黄太医这个憨憨对此毫无察觉,还把明惠帝的默许当做了对他的鼓 励,更将这当成自己立功的大好机会。 兰清笳却是对明惠帝心中的盘算了然于心,这也证明了,明惠帝对她依旧没有完全放弃。 他对她还在观望,所以不想在这个时候就把脸皮撕破。 所以,兰清笳半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她只要打出自己的底牌,就能够顺利扳回一局。 兰清笳面上露出了一副迟疑的难色,一时没有说话。 黄太医见此,又躁动了起来。 “怎么,景太医刚刚不是还口若悬河的吗?现在就哑巴了? 还是说,你方才所言全都是信口开河,现在就无言以对了?” 兰清笳默了默方道:“并非我信口开河,我坚信我方才所言,只是,我暂时还拿不出证据来证明。” 黄太医嗤笑一声,“你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还不是信口开河是什么?” 黄太医咄咄逼人,兰清笳像是终于忍无可忍,脱口道:“我师父曾说过,毒药并不一定只能害人,当某些毒药形成配比,给人服下,人非但不会死,反而会……” 兰清笳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像是觉得这话不该说,一下打住了。 但明惠帝在听到了她的这一番话之后,面色却是陡然 变了,看着她的眼神也陡然蒙上一片灼人的晶亮。 兰清笳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一阵窃喜,鱼儿终于上钩了。 兰清笳有意吊明惠帝的胃口,话只说半截就打住了。 黄太医却并没有注意到明惠帝的心境微妙的变化,更不明白其中的蹊跷与内情。 兰清笳的话只说半截,黄太医只觉得她这是编不下去了,所以才故意故弄玄虚。 他语带嘲讽地追问,“反而会怎样?” 兰清笳再次露出踟蹰犹豫之色,像是被问住了。 黄太医心中嗤笑,更觉得自己将兰清笳的老底给揭了,将她彻底拿捏了。 黄太医看向明惠帝,神色语气中不乏邀功之态。 “皇上,您都听见了,景太医他根本就没法自圆其说,可见他方才所言,皆是信口开河,他是有意蒙骗皇上啊!” 兰清笳自然是断然否认,“我没有蒙骗皇上,我所言句句属实!” 黄太医反问,“那你方才怎么没把话说完?” 兰清笳看了他一眼,这才道:“那件事出自我师父之口,算是师门密事,我不想在无关之人的面前提及。 皇上,此事微臣想要单独与您解释。” 无关之人黄太医:?? 她那一 副生怕黄太医会偷师的样子,再次成功地将黄太医气得肝疼。 怎么可能有人吃了毒药还能不死? 即便他没有把后半段听完,他也能断定,那就是无稽之谈! 她越是这般故弄玄虚,越是说明她心里有鬼! 皇上可是英明神武的明君,怎么可能会信了她的鬼话?还想跟皇上单独解释,皇上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答应? 黄太医心中这般想着,他正想开口抢白,让兰清笳好好清醒清醒。 但没想到,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听上首之人沉沉开口。 “黄太医,你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