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并没有出乎这人的意料,慕容睿果然没有把自己的叮嘱放在心上。 青衣男子索性直接闭了嘴。 既然慕容睿这里说不动,那便直接给听得进意见的人传信吧。 终归,回了浔龙国,也并非慕容睿主事。 也幸亏并非他主事,如果真由他主事,那他们的谋划只怕早就被窥破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他们的谋划,也早已经被窥破。 三天后,淮南王府的车队浩浩汤汤地往城门而去。 就算是被遣送封地,大家都知道是被贬,但帝王还是要脸面的,不想留下一个苛待兄弟的名声。 是以,淮南王府的东西,只要是值钱的,方便带上路的,都搬空了。 整个车队也并不寒酸,倒像是去游山玩水似的。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的些许风光罢了。 淮南王离开了燕京,之后想要再光明正大地回来,只怕就十分难了。 有人看到淮南王的马车帘子被风吹开,淮南王的面色阴鸷,下颌还有多日未剃的短须,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寥落。 唉,经历了这般落差与变故,能不寥落吗? 车队到了城门口处,却是忽的停了下来。 城门处,一支十几人的队伍侯在那里,为首之人身形清隽,略显几分消瘦。 那一行人显然是早就等在了那里。 那人,不是云子鹤又是谁? 柯旸在前头赶车开路,他见到云子鹤,当即便知道他是来送行的。 他到后头给秦淮报信,秦淮掀了车帘下了车。 这一下车,众人便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果然是几日未曾剃须打理的模样,眼底发黑,面颊微微苍白,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很差,脚下还有点发虚,像是刚刚宿醉一般。 这下大家总算看清了,实锤了,淮南王果然因为被遣送封地之事而大受打击,一蹶不振。 他就这么脚步虚浮地走到了云子鹤面前,朝他有些凄苦地笑了笑。 “小舅舅。” 秦淮被遣送封地的真相,云子鹤并不知情。 这件事,本就不宜声张,就算他信任云子鹤,也不会贸然告诉他。 他不知道真相,在各个方面的表现才会最真实,才不会被燕京城里别有用心之人发现端倪。 所以,秦淮这会儿是在演戏,但云子鹤却当真了。 他何时看到过秦淮这副模样? 就好像是周身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整个人就只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躯壳。 想到他和兰清笳现在被迫分开的处境,云子鹤的心头一阵发沉。 他望着秦淮,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是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倒是 秦淮又开口了,声音发涩,“我不在燕京的时候,请务必想办法帮我好好照看笳儿和她的孩子。” 云子鹤用力点头。 “我会想办法搞好与摄政王的关系,他对你还是有情分的,只要他愿意护一护笳儿,她就不会出事。” 凭借云子鹤现在的能力和人脉,最能帮得上忙的,就是摄政王了。 只要他愿意,他就能保护好她们母子。 云子鹤现在只能赌他愿意。 只是现在,摄政王不在燕京,如果他在的话,秦淮说不定就不会被这么轻轻巧巧地打发去了昆南那样的地方。 秦淮虽然知道兰清笳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两人要就此分别却是事实。 他心中的不舍,也是事实。 让云子鹤照看着,他也放心些。 又想到云家,秦淮又开口,真心实意地道:“云家之事,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你们。 不过,有义父在,他必然能让云家洗脱嫌疑,你们不会有事的。” 云子鹤终于忍不住,“那你呢?等他回来,还能把你召回来吗?” 秦淮的神情似是十分苦涩,缓缓摇头。 “圣旨已下,岂能撤回?义父只是摄政王,他若是真的为了我去干涉皇上的决定,说不定,只会变成下一个我。” 云子鹤的神情微滞,面上的期待一 点点熄灭。 秦淮抬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笑得一脸轻松。 “我没事,我以前也并非在燕京长大的贵公子,反而算是在民间长大,昆南之地的条件再艰苦,我也能承受。 想到笳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便不会让自己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