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说我心虚紧张了!” 周盈儿下意识拔高了声音,也极力让自己的神情镇定下来。 只是,她那副神色,终归有些欲盖弥彰的心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心中有鬼。 周氏本就怀疑她,现在看到她这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顿时肯定了心中猜测,她不由得火冒三丈,一股怒意在胸中横冲直撞,怄得她双目都泛起了红。 但她没来得及发作,兰清笳又开口了。 “没有就好,那就更不用急着发落这丫鬟了,我还有好些问题要好好问她呢。” 周盈儿将手中的帕子狠狠地搅着,几乎要扭成了梅干菜,心中更是一阵七上八下地疯狂打鼓。 这种感觉,就像是钝刀子割肉,委实是难捱得很。 那个丫鬟抖若筛糠,她更是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无尽的煎熬。 兰清笳望着她,不紧不慢地问,“你方才说,你是因为有其他要紧的事,所以才把衣裳交给别人,那是什么要紧的事?” “奴婢……” 那丫鬟快哭了,在兰清笳这强大的气场威压之下,她实在是做不到神色如常,更编不出来了啊! 周盈儿简直要被那丫鬟蠢哭了,她忍不住插话道:“大概 是突然拉肚子吧。” 那丫鬟像是灵光一闪,突然从失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忙道:“对对,奴婢就是突然觉得肠胃不适,无奈之下,只能把三姑娘的衣服假手于人……” 大家都不是瞎的,也不是傻的,周盈儿那欲盖弥彰的提醒,反而越发让人生疑。 哪有连自己肠胃不适都想不起来,还要人提醒的? 兰清笳似笑非笑地望着那丫鬟,“真的?” 那丫鬟硬着头皮,连连点头,“真,真的!奴婢不敢撒谎!” 兰清笳点了点头,像是相信了她的样子。 那丫鬟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兰清笳又重新问起了方才那个问题。 “你把衣服给给她的那个丫鬟,你当真不知道她叫什么?” 那丫鬟顿时又是一阵心虚,声音更加磕巴了。 “奴,奴婢真,真的不知道…… 当,当时奴婢肠胃闹腾得厉害,生,生怕出丑。 看到了一个丫鬟,就,就直接交给了她,是奴婢的失误……” 兰清笳循循善诱,“那她的脸,你总该记得吧?” 她快哭了,“奴,奴婢记性不大好,也,也不记得了……” 兰清笳脸上露出了一抹凉凉的笑。 “是吗?红衣,既然她的记 性不好,想来是脑子坏了,你给她扎两针,让她清醒清醒。” 红衣得令,立马应道:“是,王妃!” 那丫鬟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整张小脸都吓白了。 红衣取出银针,又细又长的银针在小丫鬟眼前亮了个相,就把她吓得哆哆嗦嗦。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奴婢真的不记得了,不是故意隐瞒啊……” 兰清笳不为所动,“扎。” 红衣像拎小鸡仔似的把那丫鬟拎了起来,就要朝她身上扎去。 那丫鬟崩溃大哭,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掉,“夫人救命,夫人救救奴婢啊!” 周盈儿的面色也一片煞白,她没想到兰清笳竟然会这么绝,这么狠,敢公然动这么狠的私刑。 她生怕那丫鬟扛不住,最后把自己给供出来。 当下,她便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在红衣要落针之前,她高声呵止。 “住手!这里是兰府,这个丫鬟是我们兰府的丫鬟,就算要调查,要发落,也应当由我来才是。 王妃纵然是王妃,但,这里终究不是王府。而且,现在这件事的主要嫌疑人便是你小舅舅。 既然如此,王妃就应当主动避嫌才是,现在这样,岂不是屈打成 招?” 兰清笳见她沉不住气了,不禁笑了笑。 “方才你不是说要把这丫鬟打一顿扔出去吗? 现在我不过就是换了个惩戒的法子罢了,你怎么反而拦起来了?” 周盈儿的面皮绷紧,尽量让她显得镇定一些。 “我是要将她赶出去,这般鲁莽失职的丫鬟,留了以后也只会犯更大的错。 但王妃这般,却是要将人屈打成招!最后她扛不住说的话,也多半不会是什么真话。” 周盈儿说得正义凛然,一副不畏强权,仗义执言的样子。 兰清笳却并半点都没有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