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她幼时遭遇过不幸,对人难免戒心重了些,自己怎的那么斤斤计较?怎的突然就对她冷了脸,发了脾气? 瞧瞧,把人弄哭了吧!现在要怎么哄? 秦淮的心中升起一股焦灼与懊恼并存的情绪,整个人都有点燥。 他微哑着声音,“笳儿,对不起。” 兰清笳被他揽在怀中,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身子微微发僵。 夏日衣衫单薄,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兰清笳能感受到他那强劲贲张的肌理,还有那略显急促紊乱的心跳。 兰清笳的思维不受控制地发散,想到了昨晚,他的身材,似乎真的很不错。 不知是不是热源太近,还是自己的想法太过生猛,兰清笳的身上慢慢热了起来,方才那股泪意被砰然的心跳所取代。 她讷讷开口,“没,没关系……我,我也有错,对不起……” 说完,她又觉得有点想笑。 他们两个人,为什么突然这样抱在一起说对不起。 这么想着,她就真的没忍住,破涕为笑了。 秦淮有些错愕,他本还想再接再厉,继续哄人,没想到她自愈能力这么好,自己就开始傻乐起来了。 秦淮放开她,脸上还挂着那抹明晃晃的困惑。 “你,笑什么?” 兰清笳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点莫名其妙,为了掩饰自己的赧然,她微微鼓了鼓腮,语气带上了点凶巴巴的味道,“我不想哭了,所以就笑一笑,不可以吗?” 秦淮:“……可以。” 只要她开心就好。 只是这情绪转化得未免太快了些。 不过,笑了总比哭了好。 她自以为语气很凶,实际上,落在秦淮的耳中,却是奶凶奶凶的,就像是炸毛的雪团。 这么想着,秦淮自己也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很浅,但那浅淡的笑意却关不住,轻易从眼角眉梢倾泻出来,整张脸霎时便呈现出一股朗朗的神韵,莫名地抓人眼球。 兰清笳只看了一眼便撇开了目光,面颊禁不住慢慢地爬上了点点粉色。 一定是因为天气太热了,马车不通风的缘故。 经过方才的那一茬,两人一时静默,车内的气氛便更添了几许异样,黏黏糊糊的,像是谁在这车里撒了糖似的,腻得慌。 秦淮也难得有些不自在。 方才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幼稚,太过不绅士,太过斤斤计较,根本半点都不像自己。 他不禁又想到了那个老问题。 自己的身份要怎么揭开? 他方才对她 兴师问罪的时候,显然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曝光的那一天。 那时候面对她的兴师问罪,他要怎么回答? 这两件事上,显然,他对她的隐瞒更加情节严重,不可饶恕。 秦淮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烦躁。 两人就在这么一种诡异的氛围中,各怀心思地回到了王府。 兰清笳面对秦淮总还有点不自在,正打算找什么借口单独待会儿,秦淮就先提出有事要到书房处理,她不觉松了一口气。 秦淮自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急匆匆地处理,他在书房静坐,脑中疯狂思索着究竟该如何捅破自己身份的窗户纸。 他觉得,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事情拖得越久,捅破之后的余威也就会越猛,到时候只怕是天崩地裂一般的震动。 秦淮一向自诩聪明的脑袋瓜子此时却有些打结了。 他想到了一人,索性起身,快步往外而去。 他撂下一句,“告诉王妃一声,我有事出去一趟,晚膳不用等我。” 秦淮直接去了醉仙楼。 他思来想去,觉得云子鹤或许能给他些许建议,毕竟,他好歹是笳儿的亲舅舅。 云子鹤自然不可能随时都在醉仙楼,他好歹也是个商业帝国的领袖人物,每 天可忙得很。 但秦淮的身份摆在那儿,他派人传了话,云子鹤这个小舅舅也只得推掉手边的活儿,屁颠颠地来了。 “哟,贵客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云子鹤一进门便是一套浮夸的动作,秦淮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给我正常点。 云子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秦淮嘴角的那处伤口。 他外甥女牙口可真好。 他神色自若地坐了下来,“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江星若被送去见官的事他已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