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人惦记着,兰清笳突然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秦淮一贯觉浅,一下就听到了。 这几天,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他还没有完全习惯。 这人一开始还挺老实,但到了后来,她的睡姿就有些肆意随性了。 他常常睡到半夜,就发现自己被踹了一脚,或是被打了一拳。 秦淮还在努力适用身边有个睡觉不老实的小王妃的存在,自然是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察觉。 他以为她没盖好被子,正要伸手给她掖一掖被角,这人就突然一滚,直接滚进了他的怀里。 滚热的身子贴了上来,这还不算完,她还手脚并用地缠了上来,俨然化身了一个超级麻花。 秦淮的身子一僵,想要把她扯开,但她似乎觉得他身上暖和,反而缠得更加紧了。 秦淮绷着身子,喉头微微滚了滚,极力压着心头的那股子异样情绪。 早知道,就应该多备一床被子,一人盖一张,互不相干,如此才是最好。 兰清笳睡得熟,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秦淮的身上,像是有一个小刷子,在他的心上一下下地撩拨。 夜深人静,某些之前被强行困住的念头似乎开始不安分,有种冲出牢笼的趋势。 但他知道不可以,他只能拼命压制。 这一夜,注定是难熬的。 兰清笳这一晚睡得很好,醒来之时,秦淮果然又已经起了。 身为妻子,她竟然一次都没有伺候过夫君更衣洗漱。 虽然秦淮说过那些事不用她做,但是她还是想要为他做,因为这个人是他,她乐意去做。 但是,她竟然败在了起不来上。 每一次她都想要比秦淮起得更早一些,但每一次秦淮都能比自己更早。 兰清笳在床上呆坐了片刻,有些丧气。 百香和红衣听到动静,端着水进来伺候她起身,兰清笳便问,“王爷呢?” 红衣答:“在练武场习武呢,没事的话王爷早上都会去练武场锻炼一个时辰的。” 兰清笳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红衣滞了滞,旋即便神色如常地回,“奴婢也是听乔远说的。” 兰清笳“哦”了一声,也没怀疑。 红衣暗暗松了一口气,以后还是得再注意一些,不能在小细节上露了馅儿。 兰清笳这才想起来,自己也已经好多天没练功了,手头功夫怕是要生疏了。 等过几天见到师父,他要是考教自己,自己怕是要挨训。 想到这儿,兰清笳便打算也换上一身 习武装,到练武场活动活动筋骨。 但是还没成行,她的公公婆婆就从摄政王府回来了。 公婆回来,她自然要主动去请安,她便只能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裳往挽风阁而去。 刚走到门口,她就听到林檀香的问话,“若儿,你要不要随我们一道走?” 兰清笳心中微怔,他们难道马上就要走了吗? 兰清笳的到来打断了江星若的表态,林檀香一见她,也露出了满脸的笑来。 “清笳来了,刚好我们正说到要离京之事,你来了正好。” 兰清笳这下是真的确定了,自己方才并没有听错。 她忙问,“你们要离京了吗?什么时候动身?” “今日便走。” 兰清笳闻言禁不住瞪大了眼,“这么急?” 她的惊讶和眼底流露的不舍之意真真切切,做不得假,林檀香见了,心中十分满意。 林檀香也生出几分不舍来,“时间是急促了些,但……我们已经许久没回燕京城了,乍一回来,便觉规矩大得很,住不习惯,还是回我们那小地方住得舒坦。” 林檀香虽这么说,但兰清笳却有些不大相信。 这其中的缘由,约莫还是与朝堂有关。 看他们两人的态度,离京之事显然 并不是说说而已,他们是已经有了决定,现在不过是告知她一声罢了。 兰清笳心中一时有些黯然。 秦淮平日虽然话不多,也不会对他们二人表露出太多的依恋情绪,但,实际上,他的心中定然是柔软又不舍的吧。 毕竟是自己最亲近的父母,分别这么久,重逢不过数日便又要分开,来日相聚又不知要到何时了。 兰清笳轻声道:“夫君若知晓了,心中定要不好受了。” 林檀香原本还挺洒脱的,毕竟孩子大了,总要放手,之前也不是没有分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