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鹤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施施然地向老太君行礼。 “晚辈临时前来京城,事出匆忙便未及下帖,今日不请而自来,还望老太君莫怪才是。” 云子鹤模样俊朗,整个人就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一般上了年纪的人,对这样的年轻人总会多几分好感。 老太君便也笑着道:“你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走动往来哪有那么多规矩计较,倒是显得生疏客套。” 云子鹤便也疏朗一笑,“三年未见,老太君可安好?” “虽是一把老骨头,但也还算硬朗。不知亲家和亲家母身体如何?” 云子鹤笑道:“家父家母身体亦是康健,劳您挂念。” 与老太君一番寒暄,云子鹤又命人抬来了见面礼,他出手一贯大方,那一箱子见面礼打开,金灿灿的,委实闪眼,叫柳氏和兰清婉都看直了眼。 他备了这般贵重的见面礼,老太君自然少不得一阵托辞客套,最后只得收下。 只是礼物不能白收,收了别人的礼,回头自然也要备上一份价值等同的回礼。 云子鹤目光一转,笑望兰清笳,朝她招手。 兰清笳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走上前,乖巧地喊了一声,“小舅舅。” 云子 鹤伸手,在她的发顶揉了揉,目光带着一丝深意。 “我们笳儿长大了。” 年纪长了,心思也长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懵懵懂懂,让人放不下心了。 甚至,她的成长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初到京城时便已发现,他的这个外甥女已经在燕京城扬名了,小小年纪便已有这般造化,日后,也绝非池中之物。 不愧是他的亲外甥女。 兰清笳明白舅舅的意思,巧笑嫣然以对。 云子鹤朝她眨眨眼,“舅舅给你单独一份见面礼,待会儿给你。” “好呀。” 两甥舅说着话,兰振坤抚着须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云子鹤这才像是突然见到兰振坤那般,似笑非笑,“原来姐夫也在。” 兰振坤面上神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他可一直都在,可是云子鹤却对他视而不见,摆明了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反正以前,云子鹤对他也就没有多恭敬就是了。 而对柳氏,他就更是直接忽略了。不过此时,柳氏也不希望他看到自己。 兰振坤不好发作,只能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便没有再开口。 老太君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来者是客,更何况来的还是他的小舅子,可他却这般作派,连个话茬都 不知道递,他就是这么待客的? 自己儿子,老太君当然不可能不了解,他不可能连这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他只是瞧不起云家,因为他们是商贾之家。 在他心里眼里,值得他虚以委蛇地去讨好迎合的,只有官场上的人。 老太君心中失望,但却也只能强压心绪,与云子鹤寒暄,询问他一路上的见闻等。 云子鹤是生意人,自然长袖善舞,现场气氛倒也热络。 老太君见差不多了,正打算命人带他下去好好休息,待会儿便准备接风宴,云子鹤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状似无意地开口。 “方才我在门口听到了几名首饰铺和其他铺子的老掌柜说话,好像是在说谁的嫁妆被掉包了,那些上好的金银首饰全都换成了次品。 我听了一时好奇,方才进来时便顺口问了句带路的下人,那下人说,最近老太君在清点我姐姐留给笳儿的嫁妆。 恕晚辈冒昧地问一句,这,被掉包的,该不会就是笳儿的嫁妆吧?”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一下就凝滞了。 柳氏和兰清婉的神色一下就僵住,陡然难看了许多。 她便知道,云子鹤的突然到来肯定不是巧合!他就是来为兰清笳撑腰 的! 兰振坤的面色也不好看,虽然现在提到的是金银首饰被掉包的事,但说着说着,岂不是很容易就会牵扯到铺子的事? 方才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揭了过去,若是被再次揭开,就凭云子鹤那样的性子,岂会给自己半分颜面? 老太君的面色也微微滞了滞,只有兰清笳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厅中安静了片刻,兰清笳磕磕巴巴地开口,一副试图遮掩的紧张模样。 “没,没有的事,小舅舅你不要瞎猜。 方才我们才刚刚清点过娘亲留下的嫁妆,半点都没少!” 她虽是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