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效忠正着急地往梨园赶,他的心腹就急忙跟上,一边对他低语。
“统领,如果姜管事一命呜呼了,您打算如何行事?”
何效忠微微蹙眉,旋即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第一时间向家主回禀。”
那心腹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几分,“但那样的话,家主追究您的责任怎么办?就算家主不追究您的责任,他若是派人来接管临郸城,统领您之前所做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统领,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次您不抓住,下次要再找到机会就难了。”
何效忠的脚步骤然顿住。
心腹的话一下就入了他的心,让他不由得深想几分。
姜德海死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他一死,这临郸城群龙无首,自己反而成了这里资历最深,也最了解这里的情况之人。
若是以往,家主还真不一定会用他。
但眼下谢家正是处于关键的时候,他们可没时间慢慢培植一个新人来接管临郸城的诸事。
所以,自己岂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此一想,何效忠的心顿时就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权利谁不爱?
他若是不贪慕权利的话,先前就不会跟姜德海斗成乌眼鸡了。
若姜德海自己短命,自
己趁势顶上他的位置有什么问题?
他这也不算是趁虚而入,他这是在替家主分忧啊。
再说了,姜德海也不是他心黑杀掉的,是他自己命不好,太过倒霉,偏偏就被人射中了。
何效忠越是咂摸,心里越是兴奋。
嘿呀,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
他还是太以谢家的利益为重,方才他还盼着姜德海不要死呢,现在被自己的心腹一点醒,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想法有多可笑。
何效忠开窍了,便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这件事还得好好谋划,“你来跟我仔细说说,你对此事,心里头是个什么想法?”
那心腹便对他如此这般,认认真真地将自己的想法尽数道来。
何效忠听了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了赞赏之色。
他抬手拍了拍那心腹的肩,“多亏有了你啊,不然此事我可当真要抓瞎了。
事不宜迟,你立马就带人去安排,务必把事情给安排妥当了,不能出半点岔子!”
那心腹闻言,当即应声去了。
何效忠自己则是继续往梨园而去。
这件事究竟能不能成还不一定,但何效忠心里头已经开始畅想事成之后的安排与计划了。
不过一切的前提都是,姜德海可千万别被救回来。
只有他死了,自己才有机会顺利取而代之。
他这会儿只盼着那两个很厉害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可千万别来个妙手回春啊。
他口中那两个很厉害的大夫已经第一时间就被带到了姜德海面前。
姜德海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脸色白得像是一张纸似的。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紧紧地盯着兰清笳,口中含糊不清地发出两个字音。
“救,我……”
兰清笳面上一副惊吓骇然的神色,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祝满经就直接多了,他上前查看了一番姜德海的伤势,又伸手给他把了把脉,然后直接摇头:“他这一箭正中心口的位置,且这支箭没入甚深,几乎将他的胸膛穿透,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我无能为力。”
祝满经的这话一下钻入了姜德海的耳中,他原本就混沌的意识顿时更加混沌,刚刚才强撑起的那一口气一下泄了大半。
他一激动,心口更是传来一阵剧痛,他不禁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因为这一激动,他伤口上的血便禁不住汩汩往外流,他本就惨白的脸色又白了三分。
兰清笳赶忙手脚利索地往他的伤口处撒上止血药,但这也只能是缓解
罢了,他胸口那么大一个血口子,想要真正完全止住,除非能把那箭取出来,再完成缝合。
但这太难了,每一步都几乎不可能。
姜德海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了兰清笳的手,眼神中也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救救……我……”
兰清笳语气艰涩,“姜管事,你的伤太重了,要救你,就只能把这箭拔出来再缝合,这太难了,我只怕也无能为力……”
姜德海其实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那种越来越无力的感觉将他整个人席卷着,但他不甘心,他也不想死啊!
眼看谢家就要起事,谢家自立为王的日子不远了,自己这个大总管的身份也能水涨船高,但现在,一切都要化为泡影了。
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一切,怎么就要死了呢?
他不甘心,更是恨啊。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中箭之后听到的一句话,有人说,这一箭是何效忠的人朝自己射过来的。
没错,一定是他!
除了他,还有谁会盼着自己死?
自己死了,他就能对自己取而代之了,他可是打了一副好算盘啊!
他做梦!
就算自己死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