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秦淮对云帆的性格拿捏判断都十分到位。
他得知谢家人对秦念茹所做之事,整个人几乎都要暴跳起来,恨不得立马冲杀下山,把谢家人都手撕了泄愤。
幸亏秦淮安排了人从旁安抚,并与他分说其中的利害关系,云帆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眼下,母亲和小公子是安全的,他们对谢家还有用处,谢家人不会动他们。
相反,他这个时候莽莽撞撞地冲杀下去,非但救不了他们,还会让他们暴露,给他们招惹来杀身之祸。
他若是真的想要救他们,就得冷静理智,听从石叔他们的安排,配合行事。
待到了合适的时机,自然有他发挥作用的时候。
石叔也已经在信上说了,他现在在禁区里的作用无人可以替代,他不能白白把一手好牌打烂了。
若他冲动行事,那就是把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尽数毁掉了。
过了那股子冲动劲儿之后,云帆也是个听劝之人,他对那传话之人道:“我明白了!我不会冲动行事,你放心吧!”
他的眼里燃着一簇幽幽的火苗,旋即微垂眼睑,将眸中的情绪尽数遮掩。
再抬起头时,他又变成了那个冷冷淡淡,面无表情的云帆,与素日并无两样。
秦淮收到回信
,知道云帆已经被安抚住了,便也放心下来。
云帆是个能隐忍之人,他也并不蠢笨,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也会明白行事的分寸,不会乱来。
眼下还不到用他的时候,秦淮就暂且将之抛诸脑后。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那件事办好。
兰清笳不便行事,而他们又不想在谢老夫人那里暴露自己与祝满经之间的关系,所以,联络线人之事,便只能交给秦淮去办。
三日后,秦淮基本上将自己要见的人都见了,也将计划都安排落实了下去。
同时,他也向自己的手下传达了此事。
待到了合适时候,他们隐在暗处,也能暗暗地推波助澜。
这件事对于谢老夫人的那些手下来说,根本不难,不过就是散布一些流言,煽动一番百姓们的气愤情绪罢了。
更何况,这件事原本就是真的,并非他们凭空捏造,要取信于民,就更加容易了。
几日之后,临郸城的百姓间就开始有关于谢家造反的消息流传开来。
一开始大家还不相信,但大家都有耳朵有眼睛,会听会看,谢家的种种行为和表现,都让他们验证了那个听起来荒谬无比又大逆不道的流言。
若谢家没有造反之心,又怎么会在
城中养这么多兵?
他们对外说是护卫和镖师,但现在看来,却是怎么看都不像这么回事,这更像是谢家圈养的私兵。
若谢家没有造反之心,他们又怎会将这临郸城把守得密不透风?就好像这里的一切都见不得人似的。
谢家将他们招揽到此地安家落户,却又严格限制他们的自由,一旦进了这里,就没人离开过。
说好听了,这里是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但说不好听的,这里简直就是个牢笼,他们全都被谢家人圈禁了,死死限制了自由。
再有就是先前谢家招募打造兵器的能工巧匠之事,一开始大家以为就是为了农事所需,现在看来,他们莫不是在偷偷地打造兵器?
这些讯息,老百姓们一时之间不能那么迅速地串联在一起,自然就有人在暗中帮他们梳理,让他们一下有了联想和对应。
这一联想,简直处处都是疑点啊!
捕风捉影这样的事往往传得最快,尤其这件事本就是事实,加上有心人的故意推波助澜,其发酵速度就更是迅速。
而在训练营之中,同样的事情也正在上演着。
只不过因为训练营的特殊性,为避免被何效忠发现有有心人在暗中煽动此事,他们做得很是隐蔽,事情
的进展自然就要缓慢许多。
那些士兵们刚来不久,对这里的归属感还没那么强,也还没来得及被谢家人洗脑,愿意无条件追随和服从他们,甘当叛军。
此时他们暗中传播的这个消息就像是往烈火里撒了油,哪怕撒的再少,火星子也会高高蹿起,到后头,不需要再往里撒油了,火苗自己也会越烧越旺。
就在流言正在飞速发酵之时,兰清笳再次来到了谢老夫人所在的院子。
她将自己的计划以及目前的进展情况对她们和盘托出,谢老夫人听了大喜。
“好,太好了!”
她看向兰清笳的眼神也越发赞赏,“柳大夫,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当初可不是谢老夫人信任自己,才会把一切交托给自己,她这完全是无奈之举。
也就自己想出了这个好计策,才会得了她的一声夸赞。
如果自己想不出好计策来,只怕现在得到的只会是她的质疑和怒骂。
不过这种时候,兰清笳自然不会去跟她争辩这些,便只是淡笑。
秦念茹听了兰清笳讲述的这番计划,心里也很高兴,但她却并不觉得太过意外,因为在她心里眼里,兰清笳就是这么一个值得信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