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种明明舍不得、不甘心,却又不得不任人拿捏的感觉。 不多时,陈嘉寻从车行里走出来,岑音连忙拽了秦冶藏在树后。 秦冶不乐意,压着声音嫌弃道:“干嘛,现在知道害臊了,刚才不是偷看得挺起劲儿的么。” 岑音不想和秦冶拌嘴,秋夜寒凉,她看见陈嘉寻上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发动,红色尾灯一点点没入沉沉暗夜,消失不见。 * 陈嘉寻赶到医院的时候,福利院如今的副院长曹秀芳也在。 曹秀芳年近五十,眼角布着细密的鱼尾纹,有着远超这个年龄的沧桑和衰老。 看到陈嘉寻,曹秀芳有些诧异,“阿寻?” 她起身,眼底带着明显的血丝,“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了。” “我来看看可可。” 可可是被丢在福利院门口的孩子,今年六岁,前段时间被确诊为急性白血病。 陈嘉寻站在病房门口,门缝压得很小,身量细瘦的小姑娘正阖着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医生怎么说?” 曹秀芳眼中一瞬间涌上泪光,摇摇头,“情况不乐观,建议尽快手术。” 可福利院这些年经营本就困难,哪里出得起这笔昂贵的费用,为了这笔钱,福利院上上下下都一筹莫展。 陈嘉寻摸出那张银行卡,递到曹秀芳手里,“芳姨,这个您先收着,里面有五万块钱,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曹秀芳一怔,连忙推拒,“万万使不得,好孩子,这个钱,我不能拿。” 陈嘉寻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曹秀芳最是清楚。 从前在福利院的时候,他就是一群孩子里最乖最听话的那一个,后来被陈家领去了宁市,也没忘记福利院里的老老小小,逢年过节,总会回来看看,给大家伙带好些东西。 可就是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偏偏遭了那样的大难。 曹秀芳心疼,“阿寻,这钱芳姨不能拿,你自己留着,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可可的手术费,我和院长妈妈会再想办法。” “芳姨。”陈嘉寻止住了曹秀芳想要推还的手,“可可现在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少年沉黑眼底掠起伶仃笑意,看着却冷清,“我如今一个人,一条命,能用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