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哪个环节之中。 单凭自己的力量,极其微薄,亦是难以与之抗衡。 但这个看不见尽头的乱局之中,总要有一个破局之人。 如今,自己成为了这个破局之人。 她不入狱,谁入狱? 赵乐俪握住温蘅的手,细细摩挲着对方胳膊之上的伤口,且将袖裾徐缓地捋了回去,道:“现在还会疼吗?” 温蘅不着痕迹挪开了自己的手,道:“用不着担心我受了什么伤,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较好。” 言讫,温蘅就退了开去,与那些受囚的女子处在了一起。 李樯打抱不平道:“这个温蘅,方才救了我们,好声好气地说话,但如今,听闻咱们是来救她们的,她倒是像变了个人似的,倒像是对我们有敌意,还真是莫名其妙。” 赵乐俪看着温蘅的背影,视线逐渐挪至她的面容。 女郎黯然失色的眼神,仿佛是一根针,深深刺痛了她。 赵乐俪道:“不是这样的,温蘅温姑娘熬了整整三个月,已经放弃了逃生的希望,她本来已经忘记自己该逃出去,但我们的出现,提醒了她还要求生,所以,就真正刺痛了她。与其凭受屈辱,还不如麻木不仁地活着,大抵是如此了。” 李樯闻罢,颇为震惊,没想到赵乐俪仅凭一面,就能将温蘅的心理,研究得如此通透。 李樯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们没有求生的意志,谅是我们要带她们走,她们肯定也不会配合。” 赵乐俪正准备说什么,翛忽之间,地窖的大门,被粗暴地打了开去。 昏晦的光影,猝然震颤了一番。 杨主簿带着数位官吏进了来。 此则赵乐俪和李樯始料未及之事,她们原本以为杨翟离开后,就不会再踅返会来。 杨翟应当是见过曹婉儿的真实面目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指定她当河伯的新娘。 今番突然回来查岗,是为了什么? 若是让杨翟觉察到曹婉儿被替嫁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两人都没有办法去想象的。 李樯慌慌张张地将红盖头,给赵乐俪遮了上去。 很不巧,杨主簿刚一入内,就看到了这般一幕。 他挑了挑眉,道:“新嫁娘是打算要逃跑么?” 他呵笑了一声:“你逃得了么?” 赵乐俪纤纤素手静静覆在膝面之上。 她倒是不怕与杨翟打交道,她怕温蘅她们会告密。 因是心中藏忧,她的后颈与手掌心等地方,悄然渗出了一片凛冷的汗渍。 李樯往赵乐俪的方向靠了一靠,道:“赵姑娘,我们目下该如何是好?若是他发现了你是替嫁,定是饶不了你的。若是他真的对你动起手,我拦着他,你就带人逃出去——” 赵乐俪:“……” 阿这? 逃生何来这般容易? 这厢,杨翟见此新嫁娘仪容极好,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之意,倒是与他平素所见到的曹婉儿有些出入。 曹婉儿美则美矣,似乎并不具备这等胆识。 杨翟心中起了一些困惑,居高临下地吩咐道:“将红盖头揭开。” 这是要让赵乐俪自己揭开了。 李樯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为她找补道:“杨大人,我家小姐今番出嫁,对这个环境还没有适应过来,你这般说话,委实会吓着他的——” 李樯尚未把话说完,下一息,杨翟阴毵毵地看了他一眼:“我准你说话了么?” 李樯蓦然一愕。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赵乐俪道:“家婢不识礼数,万望杨大人莫怪。” 女子温软柔和的嗓音,天然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杨主簿的戾气被安抚了下去,与诸同时,新嫁娘的表现也加深他的猜忌。 他逐步行上前去,道:“我吩咐你掀盖头,你为何不掀?聋了是么?” 杨主簿已经卸下了官场的那一套,变得粗鄙暴躁不堪。 赵乐俪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骨节泛散着一层白,皓腕之上的青筋隐微地突起,以大开大阖之势头,一路蜿蜒朝上,淹没在了袖裾深处。 真的要掀这个盖头么? 以杨翟暴躁杀伐的脾性,若是被发现是替嫁,她的性命就危险了。 不能被杨翟发现是替嫁。 但在目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