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温暖的部分,被挖掘走了,只剩下一具空置的躯壳。 今夜两人难得有一阵温和的独处时光,他本也是在酝酿着求和之词,哪承想,她比他更为果敢,直奔主题。 谢圭璋搂着她,下颔抵于她的鬓间,道:“阿俪,昨夜我的话有些重了,将你吓着了,我在此处跟你道歉。” 赵乐俪摇了摇螓首,温和地笑了一笑:“你不必同我致歉,我现在觉得,你是端王也好,不是端王也罢,我喜欢的,皆是眼前的这个人,既是如此,不论是你是什么身份,我忽然觉得都无甚什么所谓了。” 谢圭璋心神蓦地一动,意欲俯身吻她。 她却是快了他一步,偏过螓首,纤手扳住他的肩膊,在他的面容上,落下轻轻一吻。 仿佛是春日里的花枝,紧紧贴着地表绽裂开去。 女郎的嘴唇,落在他肌肤上时,他能够切身感知到一阵极致的柔软。 谢圭璋怔愣好一会儿,忽地笑了开去。 ——她啊。 他将她搂入怀中,夹翘浓密的眼睑低低地敛落下去,眸底素有的疏离与厌倦,顷刻之间,消弭殆尽,取而代之地,是一片清明与温隽,道:“我们初见的时候,你遭人追杀,命悬一线,我不曾尊重过你,只当你是个娇养的大小姐,但在后来的接触之下,我慢慢了解了你的为人和品性,你自立自强,遇事果敢,从不屈服,我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你,但我心性有些自卑,对你也有诸多顾虑,遂是不敢轻易陈情,倒是你给了我勇气和包容,让我慢慢走近你、喜欢你、保护你。” 谢圭璋不是话多之人,今番能道出这般多的话,委实有些出乎赵乐俪的意料。 她想要踮起足尖,去亲吻他的脸容。 在当下的光景之中,却被他捻紧下颔,他的薄唇轻轻覆住了她。 赵乐俪的眸色,在昏晦的光影之中,徐缓地瞠大,一错不错地凝望着他。 他静缓地阖拢住眼眸,叩开她的齿关,探了进去。 不出多时,就将她吻得喘息不过来。 赵乐俪徐缓地拢紧小拳头,轻轻捶打着他,发出一阵「唔唔唔」的声音。 她柔弱的轻喘与憨居的挣扎,就像是给这濡湿蒙昧的空气,隐隐添了一把柴火。 雨声潺潺,连绵不辍。 谢圭璋大掌揉紧赵乐俪的腰肢,她的楚腰不堪盈盈一握,俨若一樽上好的琉璃瓷器,他只消用力一掐,她就会支离破碎。 与诸同时,谢圭璋心底下亦是打定了主意,待解决了徽州的祸患,他务必回百鬼阁一趟,寻阁主麓娘查清真相,他要问清楚另一枚玉璜,为何会出现在她手上,他的过往、他的曾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的过往,真的会与端王有关么? 若是有关,为何他如今竟是回忆不起相关的记忆? 抑或着是说,他同赵乐俪一样,亦是被人查封了记忆,忘记了自己小时候的记忆。 但赵乐俪不曾忘记自己是谁,而他已然忘记了。 他是在七年前,进入百鬼阁,他只记得进入百鬼阁以后的事情,至于进入百鬼阁以前的种种,他悉数记不起来。若是要细致地去回忆,只会激起一片头疼与心悸。 冥冥之中,谢圭璋感觉是麓娘对他畴昔的记忆动了手脚。 搁放在以前,他真的并不关心,他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过往。 但在目下的光景之中,他的心境发生了显著的变化。那一段遥远的过往,他忽然觉得很重要。 这些事,他必须问清楚。 - 比及雨停了,两人正要回至茶山海寨。 哪承想,一群黑衣人夹道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太子妃,别来无恙。”袁瞻从昏晦的角落里行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道,“护国公回去同太子禀命之时,说已经将您沉江了,也不知是他蓄意隐瞒,亦或是着谢圭璋将您保护得太好了,您居然还活着。” 赵乐俪没料到,来徽州才没几日,就与勇士营正面打了交道。 其实她料到他们会来,但没想到,他们的速度会如此之快。 前一阵子,百鬼阁派遣了一批玄衣客刺杀磨镜,这一会儿,太子就派遣勇士营来刺杀他们了。 不过,以赵乐俪对宋谟的了解,勇士营来徽州,不应当纯粹为了刺杀他们,应当还另有要务在身。 赵乐俪联想起郴州,她和谢圭璋等人捣毁了火.药坊,胡商兀术卷走了万两碎银逃亡北上。 她暂且不知兀术逃至何处,但徽州本身也不太平,贪官污吏草菅人命,苛政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