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了,至于盛伯,他和那位药倌应该还待在药坊里,奴家一直守在主廊,并未看到他们从药坊里离开……” 在侍婢的率引之下,谢圭璋一行人很快来到药坊,药坊就设在七角厅院的后面,隔着一阵距离,谢圭璋看到了药坊前有一群守兵,见着他们来,守兵们纷纷执着长矛对准他。 谢圭璋眸底恹离之色益浓,本欲从身上扯下一枚火.药扔过去,但思及他要找的人,很可能就在药坊之中,火.药威力煞是惊人,为了不殃及药坊之中的人,他只能克制住动作,腕间长剑一挥,那一群守兵脖颈上,俱是添了一道血痕。 他们甚至都尚未来得及反应,惨叫一声,纷纷倒地。 宗济哎哟一声:“善哉善哉。”连忙捂住了小沙弥的眼。 负责带路的侍婢,目睹此状,两股颤颤,连大气也不敢出。 方离花院,甫入药坊,谢圭璋穿过竹青色门帘,纵目望去,坊内药具一应俱全,炉膛刚熄不久,烧至一半的干柴上,冒着些微赤红色的火光,可见是刚熄灶不久。 谢圭璋很快就看到了盛伯,他伏倒在了近旁的圈椅上,他劲步行上前去,拭了一拭盛伯的脉搏,脉象平稳,看来是被人弄昏了。 谢圭璋往盛伯身上某个穴道,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盛伯很快就醒转了过来,见着是谢圭璋一行人赶来了,如蒙大赦,忙道:“谢大人,您终算来了,快去找回赵姑娘!” 谢圭璋心中不好的预感,几乎是成了真,薄唇深抿,殷红的眸衔着一抹笑,只不过,笑并不达眸底,道:“她怎么了?” 盛伯道:“就在一个时辰前,磨大人先跟她坦白自己要杀邱振棠的缘由,迩后,吩咐老奴照顾赵姑娘,老奴见赵姑娘心事重重,似乎还被旁的事情所牵累,老奴心中有些计较,但也不好多问,本欲护送她去后院的客屋里,讵料,赵姑娘往老奴身上撒了麻药,老奴没个防备,一下子就昏厥了……” 小沙弥倒是想起来了,道:“上一回某个夤夜里,我在山顶寺庴里阅览佛经,也是不知不觉地昏了过去,如此细细想来,原来是赵姑娘的手笔。” 宗济摇着蒲扇,纳罕道:“赵姑娘是从何处得来的麻药?” 提及麻药,盛伯有一些心虚,道:“其实,麻药是磨大人给赵姑娘准备的,让她在夜探佛塔之时,以防不时之需……” 盛伯也没预料到,小沙弥会是自己人。 目下局势紧急,他亦是根本来不及多话了,忙不迭说道:如果老奴没有推测错的话,赵姑娘是去找护国公了,护国公就在流芳院当中,老奴看到虞樊也去了流芳院——“ 谢圭璋眸色深冷,仿佛淬了一片寒霜:“他们并不在流芳院当中。” 没有等盛伯接下来的答覆,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慢着,问题出在这三人都并不在流芳院。 方才去在流芳院上岸时,他们也没有看到对应数量的乌篷船, 这意味着,赵闵很可能将赵乐俪带到了船舫上。 以赵闵过河拆桥的秉性,他不可能会给赵乐俪留活口。 谢圭璋抛下一句:“邱振棠先交给你们。” 宗济、小沙弥和盛伯,三人尚未反应过来,就见谢圭璋忽然朝外行了出去。 十二曲院外停泊着几只乌篷船,但艄公已经逃光了。 谢圭璋又返了回去:“谁会乘船?” 众人:“……” 这个毁天灭地的乱世魔头,上得了刀山,下得了火海,水性亦是极好,但居然不会乘船,也是一桩稀罕事。 小沙弥年岁太轻,没走过水道,一时半会儿也学不来,定然不能指望。 盛伯中了麻药,气力仅失,饶是会撑船,但此刻也是有心无力。 最后剩下一个宗济法师。 三人行里,最后的希望。 三道目光,构成了某一种沉甸甸的重量,齐齐聚焦在了老者身上。 宗济道:“贫僧能载你一程,只不过,有一个条件。” 谢圭璋:“……”削薄的唇畔,噙起了一丝哂然的弧度。 时局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了,这个老酒缸偏偏要给他设局,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 谢圭璋太阳穴处的青筋,微不可察地迸动了一番,笑意温熙薄凉,道:“您要我做什么?” 仿佛是为了表示对他的尊崇,他道这句话时,特地用了一个客气的「您」。 宗济执着蒲葵扇,闲散地扇了一扇,仿佛就是等着他这句话了,道:“待救下赵姑娘之后,你得寻我提三个人生之问,这三个问题,不得马虎,不得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