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帝是暴君,豪门世家的女儿大多都不想进宫,竖着进去十有八九被抬着出来。 不难发现,娘亲眼角还带着点滴泪光,想必正是对此事烦忧。 她只表明来意:“我是来和娘亲告别的。” 娘亲诧异:“傻孩子,你在胡说什么?”话问出口,她又仿佛明白了什么,拉过田簌和的手,温声细语哄道:“别生娘的气,上次的事是娘亲不好,娘以后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你了。” 田簌和低下头,这府里她待得浑身不自在,她不想留。 娘亲又晓之以理:“我的傻姑娘,你除了娘亲还有谁能投靠呢?你的盘缠在路上差不多花尽了吧,出去也没有住所。” “我想回梵净山,回家。”那里是她和爹的家。 “可是你忘了,你家已经被那群恶霸打砸光了。” 无家可归,就好似鸟儿无枝可依,她只是一介身无长物的孤女。 是啊,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每桩都是这么具体,只要跨出将军府,她就要挨饿受冻。 田簌和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捏在裙边。没爹没娘,一个人好难啊。 “孩子,给娘一个机会弥补好不好?说到底,都是我们母女相处的时间太少了。” “娘亲也想像关心你月斋妹妹那样关心你,这些年,你难道就不想娘吗?” 听见娘亲的循循善诱,田簌和动摇了。 就连鸟儿也会眷恋家的温暖,她也渴望母亲的关心,渴望家人的庇护。 “你听话。” 娘亲试探性取下她的包袱,她没有抗拒。 罢了,爹是花匠,她可以女承父业先种一些盆栽,等春夏长势喜人再变卖些银两。 她打定主意,等攒了些银子,届时再离开。 “好难受啊……” “难受得要死了,呜呜呜……” 君子兰黏糊糊的痛吟忽然闯入田簌和的耳廓,她侧目打量去,前些日子还神采熠熠的叶片,焉搭搭的,俨然是个吃了败仗的小将军。 田簌和忍不住上前,捻起一抹泥土,仔细端详发现君子兰的根茎潮湿,再这么下去就会腐烂。 君子兰喜好温暖而湿润的环境,生得娇气,对温度和水份都有严苛的要求,所以平日里需要晒日光和浇水,但又不能过多,在休眠期更应该适度降低。 娘亲见她看得认真,解释道:“这几日没有心思打理,或许是水浇多了。” 田簌和把花盆抱起,轻轻抚摸叶片,“娘亲不如让我带回去养几天,好了再还你。” 娘亲绽出笑意,“你不走那就好,你若跟你爹一样喜欢侍弄花草,就带回去吧,仔细些,别累着了。” “谢谢娘亲。” 田簌和找来泥炭土和腐叶土,将君子兰的根须从泡湿的土里小心翼翼刨出,再移植到新的土壤,最后放置于整个房间最阴凉通风处。 “这样应该会好多了吧。” 田簌和擦擦额头忙出来的汗水,心里生出满足,等它修养几天,应该会长回来。 君子兰迷迷糊糊自言自语:“唔,舒服一些了。”声音稚嫩又虚弱。 春钿打帘进来,端来冒热气的药,一股苦味越来越近。 “姑娘你还病着,该喝药了。” 田簌和不习惯被伺候,忙起身接过药,捧着碗喝药跟喝水一样,眉头都没眨一下。 春钿安抚她,“慢点喝。” 外面人来人往热闹得很,田簌和放下碗问:“春钿姐姐,外面发生了什么?” 春钿讳莫如深地压低声音:“奴婢正要嘱咐姑娘近日不要走动,特别不要去触月斋姑娘的霉头,今日月斋姑娘发了好大的脾气,不少人遭殃。” 她弯身收拾碗,唏嘘摇头,“不过也能理解,进宫不就摆明了是去送死嘛。” “笨蛋,盛月斋才不会去送死,你们知道的都没我多。” 室内乍然响起一道带点小骄傲的声音,君子兰依然虚弱着,精神头却好了许多,看来这小东西在娘亲屋子里听了不少的东西。 春钿道:“不过,我听闻豪门世家多的是手段李代桃僵……” 想到盛月斋对自己的敌意,田簌和警铃大作。 什么李代桃僵? 盛月斋那厢,屋子里堆满碎瓷片,砸的、摔的,她只觉得不够,还不够。 她不要进宫! 她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才不过那把脑袋拴在腰上的日子。 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