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哦?我怎么了?” 靠在月桓肩窝里的芳漪媚态万千,眼瞳似水,委实是抵挡不了这般攻势,飞快推开了人,晃眼瞥见他欲再朝自己靠近,吓得忙不迭跑下床榻,从小食盒里面捧出一个用热水烫着的药盅并瓷勺,搁在榻上。 “你现在先把药喝了,然后便洗洗睡罢。” 趁他举盅一饮而尽之际,芳漪拧着袖子跺了跺脚,“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屋了。”不等他应答,打开房门逃也似的溜了,惹得月桓忍俊不禁。 而落荒而逃的某人,飞速逃回自己的屋子后,竭力按捺怦怦乱跳的心脏,踢掉鞋子躺到榻上拢着布衾,深深吐纳稳定心绪。 最后不知是想到什么,抿着嘴一个劲儿的笑,羞红着脸来回打滚。 结果一夜无眠,某人直至天蒙蒙亮才睡着。 不知是沉沉睡到今夕何夕的芳漪,悠悠转醒时瞠着双惺忪睡眼瞧向外面,发现明媚天光已透过窗棂照进屋内,惬意地坐起身抻了抻腰肢,自顾自去净面绾发。 推开房门的一霎,幽淡的杏花香萦绕鼻息间,她心情大好的阖眸呼吸新鲜空气,仰面感受暖融融的阳光,眯眸望向晴空万里的无垠天际,耀阳撒下的浮芒从浓密的杏花枝叶隙间筛落,形成斑驳多姿的光柱。 她蓦地顿住,屏住呼吸觑向一株粗壮的杏树。 枝繁叶茂的树底下置了一张石案,此刻正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白衣翩翩唇角含笑,端方有礼,一个是玄衣瑟瑟容色温和,潇洒恣意。 适逢清风飒飒拂掠,杏树枝梢飘洒下几瓣零星的杏花,因着两人模样上佳,乍一放眼看去他二人好生相配,给人以一种十分登对的感觉。 等等,为何会有好生相配的错觉? 芳漪被自己脑中突然冒出的想法惊骇到了,半晌才回神,不知为什么忽而忆起以前在家时偷偷摸摸看过的一册话本。 那话本里讲得是两男两女之间的情感纠葛,最后的结局委实够出人意料。两个风度翩翩的郎君终是冲破世俗阻碍在一起了,两个女子则伤心欲绝孤老而终…… 她咽了咽口水,秀眉轻拧,甩了甩头,刨除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内心竟渐渐升起一股危机感,反复思量又觉是自己多心了,不由咕哝道:“唉,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大抵声音略响,不远处的二人把视线纷纷转移至她身上。 敛起思绪,芳漪对二人招了招手,提着裙摆缓步走向石案边,言笑晏晏地打招呼:“两位早晨好,可都用了朝食?” “现在已是辰时,我们卯时前便吃完了朝食。” 白衣翩翩的月桓气色明显不错,比之前几日脸上恢复了大半血色,拢了拢长及曳地的广袖,唇畔噙笑,伸手拉过她坐到自己的身边,笑容里尽是宠溺:“想必是饿了罢,喏……”指了指石案上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贴心细致地拿起双竹筷送至她手中,温柔满满道:“怕你吃不惯别的东西,我特意下厨做了这些你最爱吃的菜肴。” 他、他这口气也太那个啥了罢! 芳漪惊得瞠目结舌,犹触滚烫热水般缩回手,而后又是诧异万分,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做菜?是既纳闷又疑惑,今儿到底是他没睡醒还是自己没睡醒? 重重疑惑堆积着实亟待解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月桓,试图发现他举动中的漏洞,以此证明自己的的确确是在做梦。 但……为何月桓的手会覆在自己的手背上,且触感格外的柔软真实,出于好奇便伸手拧拧捏捏了一番,冷不丁听到句话。 “你没在做梦,我是你真实的月桓。”月桓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容色隽雅眉眼柔和,顺带为她整理了番略显凌乱的额发,亲昵地刮刮她的脸颊。 白色广袖飒然拂过芳漪面庞,一只手递来一双竹筷,她从善如流地接过竹筷开始夹菜,背脊却是直冒冷汗。 这样的月桓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芳漪,先用口汤再吃饭菜,这样对脾胃好。”始终默不作声的白辛此时兀自端了个瓷碗过来,将汤舀到碗中递给她,还不忘温柔地关怀道:“你昨天可好些了?”说罢,目光似水地将她凝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