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笔罢。”望见她惊惧求饶的眼神,掐住脖颈的手又再紧了一紧,鄙夷嗤笑:“魅姬啊,你的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多了,该不会是在质疑我做事的方法,想取而代之?” “不,属下绝不敢质疑您做事的方法,绝不敢有任何、任何非分之想……”魅姬艰难摇头,声音嘶哑难听,整个人像一尾脱水的鱼儿徒劳挣扎着,面色白中带青,嘴唇哆嗦,双手用力握住掐紧自己脖颈的手臂。 在她眼里白辛嘴角的笑意残忍至极,他随时可以不留情面地扼死自己。 即便主人知晓,亦不会因此怪责,错就错在自己不该对他献媚,妄图获取更多的阳气,才惹他动了杀念。 “求求您放我一马,我再也不敢了。”魅姬卑微痛苦的哀求断断续续,手臂渐渐无力滑落至体侧,眼底漫涌上对死亡无边无际的恐惧。 白辛居高临下,似蔑视又似欣赏手中猎物濒临窒息将死的狼狈模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充盈内心。 他勾着唇猝不及防地松开手,像丢弃杂物似的把人随意扔到地上,从袖中取出方洁白的帕子,皱眉擦拭着双手,浑似沾染了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重重跌在地面的魅姬得以喘息生还的机会,不由大口喘粗气,或许是太过用力的缘故导致岔气,一个劲儿咳嗽着,仿佛要把肝胆俱咳出来。 汗水黏于颊侧显得狼狈不堪,白皙颈间残留的青紫掐痕触目惊心,她虚弱地撑起身体捡回外衫,骤然发现被地面砺石蹭出两道细长血痕的胳膊。 她小心翼翼地捂住,微微扬首,含恨的眼神钉上白辛,牙根紧咬,死死地抿紧唇瓣,怒气从妖艳面容上转瞬即逝。 “魅姬,你且给我听清楚,这里的事不准你来插手一丝一毫,你只需将你手里的那摊事管理好便可。假如再让我发现你私底下搞出什么小动作,就莫怪我清理门户。” 魅姬不甘地咬了咬唇,眸底闪过刻骨的恨意,“屋内那两个人……” 扬手把捻着的白帕子一抛,白辛指尖轻弹,一缕幽暗冥火迅速熊熊燃烧吞噬了帕子,晦暗的火光映照着他侧脸的轮廓,显得愈发阴鸷冷峻,眉目间邪佞之色更重。 “哦,差点忘记。没我的允许,你若胆敢伤了那两人分毫,我想浮屠岭的万蛇窟中该多出一具被万蛇蚕食后的美人骸,想想被自己的同类一口口撕咬蚕食的滋味应当不好受罢。” 那二人是他相中的猎物,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干涉觊觎,倘使有人敢触及便只有一个死字。 “你!”魅姬不寒而栗,有怒不敢言,惨白着张俏脸,壮着胆子提醒他:“期望您能尽快下手,好给主人一个满意的交代。”话音甫落,忙不迭变成一道红芒迅速远遁。 低低的耻笑声回荡于山谷间,整座寻谷瞬时高筑坚固结界。 湛蓝的苍穹之上,忽然飞来一大群黑鸟盘旋啾鸣,一双双豆大的眼睛里满是猩红,它们企图振翅俯冲,以尖利的鸟喙利爪撕开结界。 然而多次尝试未果,纷纷敛翅降身栖于低矮草丛中,垂着小脑袋和同伴互相梳理羽毛。 当白辛拂袖迈入里屋的时候,早前布置下的禁制便已自动撤除,他捧着早已冷却的山蜜草茶,静静坐于榻畔,凝目观着茶水中映出的面孔,忽而一笑。 慢慢挪开视线,注视着榻上那张苍白羸弱的脸庞,倏尔间微微拧了眉。 一滴泪珠,自芳漪眼角沁出蜿蜒漫开条水痕。 她为何会流泪? 为其揩拭泛着咸涩味的泪珠,白辛心底竟升起股前所未有的好奇,驱使他去窥探一个人深埋的记忆。 瞳孔异芒闪烁,他阖目捻指催动术法,一道熠熠黑芒转瞬迸进了芳漪的眉心,单单是潜进她脑海仍不够,随即又施法将与之相关联的一切连串,这样她平生之事便能一目了然。 眼前画面一幕幕流转,举手一拂,其中的一幕画面落地扩大数倍,恰好展现出她稚龄时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