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了,苏清机转身回去,让人准备净水清毒,更改方子,熏艾熬药,最后,清孱身影渺小地立在火场前,一天一夜,冲天火光熄灭后,收齐骨灰,合棺立碑,安葬入土。 日夜兼程回到京城时已经开朝,苏清机来不及回家,马车中罩了官服便匆匆赶去上朝。 “臣苏清机,青州剿匪归来述职。” 他直挺挺站着,昳丽面容不改,分明也未见尘霜倦色,可就是不复那份轻松明湛,简直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弓弦,好像下一刻就会猝然断裂。 江焉心中发沉。苏清机绕道剿匪是意外差事,也不算重任,是以没有两日一封密信,呈信全以他自己把握定夺,自离开青州后,便只有一封豫州大雪忧心收成早做打算的呈报。 原本久久不至,他还以为苏清机是几经辗转太累,想在路上慢慢休息,所以才没赶着回来。甚至连新岁未见贺函,都当做了冬日风雪传信不便。 可现在看来,分明不是。 苏清机他一定在路上遇到了比剿匪更棘手的事,所以才会劳累至此。 “苏卿……” “臣有本要奏!” “苏侍郎归京途中,停留槐安,对槐安瘟疫视而不见,对染疫百姓冷酷至极,将其赶至一处放任其自生自灭,过后更是将无辜死于瘟疫的百姓尸首投入火中,一个全尸也没有,残忍令人发指,而种种残暴行径,瞒报至今!” “臣请陛下勿念旧情,秉公处理苏清机坑害槐安一百五十三名百姓之罪!” “臣附议!” 半朝震动,半朝附议。 江焉几窒,死死遥望殿下之人,他一动不动,望着他,连一句申辩也没有。 “陛下!勿要姑息养奸!” “此等奸恶之人,不能心慈手软啊陛下!” “若叫他逃脱生天,槐安一百五十三名生民,死也难瞑目!” 江焉最后深深看一眼苏清机,别过头。“苏清机罪孽深重,革除侍郎之职……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字字咬牙,割肉不过如此。 苏清机闭上眼,除帽叩首。 “臣,苏清机,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