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鹤眠的身上起来。 “萧鹤眠,你没事儿吧?” 情急之下,她都忘了称呼对方为五弟。 他们是撞在了一棵树桩上,才算是勉强停了下来。 只是眼下没有灯火,苏想容只能借着惨淡的月光,摸索着去检查萧鹤眠是否受伤。 萧鹤眠半坐起身,咳嗽了两声缓过了一口气。 垂眸便见面色苍白,唇色无神的小嫂子,盘起的鬓发在方才滚落的过程中,因簪子掉落而倾斜披散而下。 秀美的鹅蛋小脸在乌黑的秀发之下,更显得小巧精致,美不胜收。 只是此刻的小娘子有些惊慌,甚至都顾不上自己有没有受伤,便只想着他身上的伤势。 在这种突发状况下,这种关心必然不是假装的。 被人第一时间关怀的感觉,倒是格外的稀奇少见,以至于一向能言善辩的萧鹤眠,此刻却只是垂着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娘子,没有在第一时间回话。 “萧鹤眠?萧鹤眠你……你还活着吗?” 苏想容有些视弱,再加上眼下黑灯瞎火的,她根本就看不清,只是凭着一点点的亮光去摸索。 但半晌都不曾听见萧鹤眠的回应,她便有些心慌了。 直到,对方很轻的低咳了两声,按住了她的柔荑。 小嫂子的玉手又软又柔,但此刻却是在止不住的发抖。 当是被吓得不轻了。 “嫂嫂,先前倒是不曾觉着,但是方才忽然发现,嫂嫂还是挺沉的,险些压得我喘不过气儿来了。” 听到对方的声线中气十足,听起来当是没受什么重伤,苏想容这才松了口气。 “抱歉,都是我不好,你真的没有受伤吗?” 萧鹤眠这才发现苏想容的视线有些不对焦,心中便知是怎么回事了,转手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火折子。 随着火折子的擦亮,星星点点的光芒照亮了两人的面容。 苏想容垂眸一瞧,抓住了他的腕骨。 “你的手,流血了!” 若非苏想容提起,萧鹤眠自己倒是没怎么注意。 顺着视线一瞧,右手的掌心的确是一片血肉模糊,应当是方才在摔下来之时,为了阻止身体下滑,他用手掌去抓地面上一切可以抓的东西,这才被擦破了皮。 “一点儿小伤,回去处理一下便成了。” 只是看着严重些,但萧鹤眠并不在意,这点儿小伤对于他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正要起身,却被一股并不算重的力道给按住。 “坐着别动,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 苏想容面色沉肃,从萧鹤眠的手中接过了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在四下寻找。 忽的杏眸一亮,蹲下身子将一束草给拔了下来。 就地取材,以石子将草给碾碎,而后才折了回来。 牵过萧鹤眠的手,轻声道:“会有些疼,你且忍着些。” “这是什么?” “这是透骨草,能够舒筋活血,消肿止痛,眼下条件有限,先暂时处理,待回去了之后,定要重新再包扎。” 苏想容一面说着,又从袖中拿出了块帕子,绕着萧鹤眠的手心,以帕子缠绕了一圈,最后打了一个蝴蝶结。 萧鹤眠安静的垂眸瞧着,近在咫尺的小娘子,面色沉静认真,为他包扎之时,便像是在对待这世上极为珍视之物。 这一刻,心脏的某处似乎很小幅度的,酥麻了那么一下。 便像是一块极小的石子,落在汪洋大海中,只能引起很小的涟漪,待风波浪静后,又恢复如初,转瞬即忘。 “嫂嫂怎会对治外伤的透骨草如此熟悉?” 苏想容的动作一顿,如扇蝶羽在眼睑处投落一片阴影,将眸中的所有情绪都深藏于其中。 “儿时用过,便记住了。” “若是无碍的话,便出发吧?” 她一个在府邸中长大的娇滴滴的小女娘,如何能在幼时,用得着这种生长在野外的透骨草? 若是她不小心受伤了,苏府还怕会没有治外伤的上好膏药? 只是苏想容显然不愿多提过去,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后,便起身准备走人。 夜幕沉沉,又没有灯笼照明,一个小小的火折子,压根儿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在苏想容不知多少次,被路上的不明物给绊得踉跄,前头带路的年轻郎君很轻的叹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