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这一段不算远的路,足足开了一小时才到家。 司机将车停入车库,看到仍然熟睡的张肆玉,向李隽询问道:“李先生,这位小姐……” “我来就好。” 司机有些诧异:“您的眼睛……” 李隽对他笑了笑:“没关系,我到家了。” 张肆玉睡得及时,醒得也及时。 在李隽与司机对话的时候,她就醒了。 她原本想睁开眼自己下车,但听到说话声以后,她意识到李隽竟然想主动抱起她,这简直是一个绝佳的测试机会,她既可以测试李隽的力量,又可以测试他抱着一个人时的行动能力。 事实证明,当身体腾空的那一刻,张肆玉知道她之前对李隽的判断没有错。 潘小冰身材瘦小,体重不过八十斤,以李隽这个力量,要制服她完全不是问题。 至于行动…… 张肆玉被李隽轻轻放在床上,等到他关门的那一刻,睁开了双眼。 尽管知道监控已经洗清了李隽绑架潘小冰的部分嫌疑,她还是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不怪她多想,李隽可疑的都是让人难以忽视的点。 对了,箱子他拿回来了。 张肆玉起身下床,光着脚,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尽可能处理掉自己身上的任何活人的气味,蹑手蹑脚地摸出房间。 屋子里很黑,她打开了手电筒,开灯会留下痕迹,还可能被外界注意到,保险起见,她没有开灯。 没有费多少时间,她刚下一层楼,就听见了李隽走路的声音。 张肆玉看着李隽的身影在她眼前出现,听着窗外隐隐约约传来的雨声,转了转眼睛,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玩个游戏怎么样? 她轻轻背起双手,脚尖点地,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在李隽身后。 她无声地随着李隽下楼的动作下楼,随着他行走去拿玻璃杯的动作行走,随着他转身试探前方障碍的动作转身,她如幽灵般轻盈地跟在他身后,也同幽灵一样,只有能看见她的人才会感觉到她好像有些可怕。 李隽拿着水杯,停留在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面前,张肆玉摇曳在他身旁,看着他摸索着握上门把手,推开这扇门。 在来之前——张肆玉就了解过警方搜查李隽房屋的记录,也亲身再检查过一遍,二楼这间屋子里有什么她一清二楚,答案很简单,这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只是间空旷的屋子。 虽然几乎什么也没有,但张肆玉能从墙面设计隐约猜到,这里可能是李隽平日拿来练琴的地方。 李隽抬起手,喝了一口水,然后垂着手,将激光盲杖随意拿在手上,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将水杯放在地上,转身原路返回门口。 张肆玉侧身避开李隽盲杖的激光,转过头,看向房间中央的手提密码箱。 她本能走上前,蹲在手提箱旁,抬手覆上开关的地方。 出人意料的是,箱子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因为密码紧闭,她轻轻一抬,箱子咔的一声,打开了。 张肆玉首先感觉到的不是惊喜,而是困惑,但她没多少犹豫,直接将箱子完全摊开,打着手机照亮里面的东西。 首先映入眼帘的东西,张肆玉有些意外,那是一个相框,里面的人她在资料里见过,李隽的生母。 照片?说起来,李隽家里的确有一点很可疑,整栋房子里没有一张照片,这还是她见过的第一张,还不是他本人的。 她放下相框,看到下面的文件,几乎是瞬间完成的动作,将它拿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想带走再细看,一转头,李隽赫然站在她身后! 张肆玉被生理反应一激,差点叫出声,硬生生止住了。 “小玉。” 闪电的光照亮了李隽的脸一瞬,他的声音很平静:“你醒了。” 张肆玉看着照在她腰间的绿色激光,抬起眼,看向面无表情的李隽。 据她所知,李隽在室内用的这根激光盲杖可没有智能系统,李隽如果是个真瞎子,就不可能知道他面前的是个人,而且还是她。 就这两天的情况来看,张肆玉倾向于李隽的眼盲并非作假,一来医院诊疗记录暂时没查出什么问题,二来如果视障是伪装,他应该表现得更像个普通人而非现在这样疑点重重,所以,李隽现在大概率可能是在……诈她。 张肆玉第一反应是没有动,一旦她动了,盲杖会感知到,那样李隽就能确定有个人在这里。 她不动,不代表李隽就会放过她,只见李隽调整了一下盲杖的角度,缓缓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