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戒掉这个耳朵瘾还挺贴切的,她以为曲知恒会继续探究“戒”这个动词,但是他没有,只是无声地笑了笑。 后来,两人都不说话了,凌疏开始闭目养神,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直到梦里出现了自己下楼,从楼梯上踩空,她才被惊醒过来。 窗外本应该天光大亮,但是却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声传来山中的回响,屋内确实一片岁月静好,恍如两个世界,但是一静一动又在有条不紊地相互交织。 一睁眼,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刚才姿势,只不过手从曲知恒的耳朵,滑落到他的下颌处。 曲知恒虽然保持刚才的姿势,但是是完全清醒的状态,看样子,应该是目睹了整个过程的。 她下意识先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流口水,有时候进入深度睡眠前但是忘记闭上嘴巴的时候会发生意外。 幸好幸好,今天自己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她没有把自己刚才的小动作表现得太明显,赶紧把左手缩了回来。 她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睡着,因为他的耳朵触感,还因为他被子周围温暖的味道,一切都来得太让人的放松了。 他将她的面容和所有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没关系,你昨晚没睡好吗?” 凌疏面色有些松动,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迟疑地回道:“其实,睡得挺好的,刚才……只是因为躺在你的身边,真的很催眠。” 刚说完,她又觉得这句话似乎会让人误解,又继续解释道:“不是表达你无趣的意思,是可能……我的身体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 她吞咽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剩下半句话,说出来会不会显得冗余。 “你可能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 一抬眸,她看了一眼曲知恒的表情,眼中的神采愈发柔和,但却隐隐涌动着一点复杂之色。 “但是我会克制的,从我离家外出求学开始,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我不会允许自己依赖任何人的。” 她忙用一种极其理智和冷静的语气来将自己强行拉回现实,也想消除曲知恒的后顾之忧。 言外之意是,她不会用依赖为理由去干涉他的任何决定。 曲知恒感觉到她的情绪此时波动得比较大,倒是没有急于对她的解释进行回答,而是伸手轻抚她的头。 他从容地安抚着她,温和地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凌疏,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当然可以依赖我,只不过我知道,你害怕把你的信任全然托付出去,因为这样会让你失去独自面对人生旅途的胆量。” 他的话是如此清晰和精准。 她有一瞬间的恍神,半张着口,却可疑的说不出半句话,喉头被哽住了。 半晌,她诚实地点点头,眼神飘忽不定,触电般躲开他的目光。 “你……说得挺对的,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曲知恒注视她目光越坚定,对她说话越耐心,她总是会对此满怀希望,让一些不安分的种子在心田里滋长,有时候种子成长得有些疯狂,她就按捺不住了。 “你还记得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几天吗?”他突然问道。 “第三天。”她很配合地如实答到,心里猜不出来曲知恒的弦外之音。 “我想说……”他说话声变得深沉而克制。 续道:“你是对的,不要轻易将自己全部的信任交出去,要对人有一定的防备,包括我。” “可你不是坏人。”她无比清晰地知道这件事,强调道。 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叮嘱道:“可在往后的人生里,你不仅要保持健康,追逐梦想,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每一次曲知恒对她用严肃的神情说的话,都有种临终交待遗言的错觉。 她眼神晦暗下来,顺着他的意思答道:“好,我以后不会轻信别人,保护好自己。” 她知道,曲知恒是担心自己以后轻易在三天内就给人充分的信任,如果运气不好遇上坏人,那就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凌疏一直都是戒备心很重的,唯独对曲知恒这一次是意外,但是这一次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们将这短短的几日过得非常充实,又充满电影般的浪漫。 尽管她明白曲知恒的意思,但是她乖巧之后偏喜欢剑走偏锋,然后给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尽管我们才认识三天,但是这也丝毫不耽误,我心里的期盼。” 她一边说,一边鼓起勇气,凑到他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