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白苏不卑不亢地在白芷身旁跪下,眉目低敛,仿佛根本没有情绪。 曲妙看着这对跪在自己眼前的姐妹,心中的怒火终于慢慢平和了下来。 她如今被禁足,失了圣心,但她决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她不像后宫那些嫔妃,出身高贵,即使不得宠,也能靠着母家风光;她是被安南王变了脸送进来的,她的命捏在安南王手中,若是她没能展现出应有的价值,即使安南王不对她动手,三月的时间一到,她的脸保持不住现在的样子,宁昭只会立刻将她杀了! 到时候,她恐怕要将这世界上最残忍的刑罚都要试一遍! 她一想到自己可能惨死的结局,就忍不住地一个冷战。 曲妙的目光又落在了白芷和白苏身上。 这两姐妹是云予微的心腹,最是了解云予微,那也一定明白云予微得宠的原因,所以,纵然她现在再看不惯这两人,也必须要留得她们的性命! 冷静下来,曲妙有些后悔方才自己的莽撞了。 她平和了一下心绪,伸手亲自将白芷和白苏扶了起来。 “本宫近日也是心情不畅,连累了你们。”曲妙脸上略带伤感。 白苏不为所动,白芷却是个实心眼儿的女孩儿,一听这话,眼泪立马就又落了下来。 “娘娘怎么说这样的话?”白芷泪目。 曲妙看着白芷这般好骗的样子,心中暗暗地叫了一声蠢货,面上却并不显出情绪,反而跟着白芷一起落下了泪。 “你们是跟着我一起进宫的,情分自是不同。”曲妙叹道,“所以我这才会在你们面前,从不掩饰。” “这段时日陛下如此狠心,竟是当真不踏足凤泽宫,”曲妙白皙的面上滚落下泪珠儿,再加上泛红的眼角,愈发显得脆弱可怜,“我心中实在难受得紧,满心的心酸不知要向谁说去,不免浮躁易怒,这才让你们受苦了。” 白芷的眼泪顿时落得更快了,她一把握住了曲妙的手,哭道:“娘娘说的哪里话?从前我们跟着娘娘不知得了多少好处,如今娘娘被禁足,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娘娘的心情?我们只是怪自己愚笨,没本事让娘娘欢颜。” 曲妙的心微微一动,而后同白芷抱头痛哭。 白苏在一旁,默默地收拾了地上的残局,待二人都冷静了下来,这才叫了外面的宫女进来,伺候着曲妙净面换妆。 白芷方才哭得太过真情实感,现在眼睛鼻子都是红的,身上还留着残茶,尊容实在惨不忍睹,自然不能在曲妙跟前伺候。 曲妙享受着白苏体贴入微的伺候,对着镜子试图观察白苏的神情,但她失望了,她在白苏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白苏,”曲妙缓缓开口,企图换个方式来撬开口子,“我总觉得,你近些日子同我生分了。” 白苏为她梳头发的手有一瞬间的微微停顿,但还没等曲妙察觉,她便又恢复如常了。 “奴婢惶恐。”白苏说着便又要跪。 曲妙急忙伸手扶她,哀怨道:“我就知道你心中怨怪我。我之前不过是一时生气,你难道还不能谅解我几分么?” 白苏直起身子来,继续手上的事:“娘娘可折煞奴婢了。” 滴水不漏。 曲妙心中有点儿堵,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她看出来了,白苏是个难啃的骨头。不过没关系,有白芷就够用了。况且,她不相信,若是白芷对她唯命是从,成了她跟前的第一人,白苏还能像如今这般无动于衷? 这个人,不过是从前被云予微纵容太过,太过自以为是了。 曲妙心中渐渐有了个“复宠”的大概雏形。 白苏不知道曲妙在想什么,她只觉得不安。 到了晚上,姐妹二人原本至少有一个人留在曲妙身边当值,但曲妙以心疼她们二人辛苦为由,叫了思圆贴身伺候,反而给了她们可以说话的空间。 “娘娘还是体谅咱们。”白芷依旧感动不已。 白苏望着自己这个傻姐姐,有些想叹气:“你不觉得,最近娘娘变化太大了吗?” “娘娘变化再大,那也是娘娘啊!”白芷脱口而出。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纵然她们是姐妹,她此时也说不出劝白芷的话了。 倒是朱延英最近因为受了刺激,白苏实在担忧她,和她同住了几晚。 此时缩在一旁角落里的朱延英,听到白苏的话,麻木的眼睛陡然望了过来,眸中全是痛苦和挣扎。 白苏望着她因为连续多日彻夜难眠而格外憔悴的脸,心猛地揪了一下。 而长乐宫中,因是菊花盛放的季节,因着彭清音喜欢,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