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德福公公回来复命了。 “陛下,”德福公公一张脸苦得快成苦瓜了,“贵妃娘娘不在。” “她去哪儿了?”宁昭顿时大怒,一拍桌案,那气势下一秒就要把桌案掀翻,“是不是她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畏罪潜逃了?!” 安南王:“……” 诸位大臣:“……” 你好歹也是个皇帝,就算你要演戏,麻烦你也注意一下身份,演得不要这么浮夸! “陛下多虑了,”德福公公作为在宁昭身边跟随多年的内侍,自然深谙主子脾性,当即跪在地上陪着主子演下去,“云公子今日遭人暗算,没了半条命,现在还在冷泉里泡着呢,贵妃娘娘心急如焚,正赶过去救云公子呢。” “可怜云公子还这般年轻,”德福公公感慨道,“白芷姑娘眼都要哭瞎了,说贵妃娘娘赶去赶得急,怕来不及给云公子收尸。” 安南王:“……” 诸位大臣:“……” 好嘛,演技更浮夸的人出现了。 宁昭大惊,叹道:“怎会如此?” “这行宫里这么安全,云岚怎么会遭人暗算?”宁昭怒道,“把滕长生给朕叫进来!” 滕长生,堂堂禁军统领。 自从来了行宫之中,滕统领就再也没有安生过。 这一天天的,什么锅都要往他身上甩,他堂堂七尺男儿已经要被锅压成了个罗锅。 滕统领望天叹气——照这么下去,别说长生了,他不短命就要感谢列祖列宗保佑! 果不其然,滕统领一进来,就被尊敬的陛下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滕统领能怎么办呢? 滕统领只能麻木地被骂一顿,然后再麻木地走出加强巡逻——巡个鬼啊?他难道还能把安南王的地方给巡一遍? 想到这里,滕统领就分外愤怒——这破地方明明是秦震给杨盛平那个王八蛋安排的!怎么就可着他折腾了?父债子偿也行啊!折腾不了秦震,折腾秦云铮也行啊!秦云铮少年将军,年轻!耐操啊! 且不论滕统领的内心有多复杂,反正安南王的内心也挺复杂——恒昌帝那个狗贼,看似在骂滕长生,当他是个傻子呢看不出来他在指桑骂槐! 但宁昭再怎么指桑骂槐,到底没有真的骂到安南王头上,安南王于是只能装聋作哑。 好在这种尴尬时刻并未持续太久,杨迎秋来了。 杨迎秋一进殿门,便不顾身子虚弱,直接跪在地上,泪道:“求陛下为臣女做主!” 宁昭的眼皮顿时直抽抽——怎么,你们安南王府只会这么一句话是么? “快把清宁郡主给扶起来,赐座。”宁昭和颜悦色道,“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委屈一定要给朕说,朕一定为你做主。” “臣女……臣女……”杨迎秋脸色惨白,并未上妆,她又最爱穿红衣,这一身鲜艳红衣越发衬地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平白无故给她逼人的艳丽添上了几分楚楚可怜。 “臣女……”她咬了咬牙,没有再继续解释什么,反而是直接叩头下去,“臣女求陛下为臣女和云岚云公子赐婚。” 宁昭看向安南王:“这……” 安南王叹息:“云公子乃贵妃亲弟,原本不该我们高攀。只是……” 安南王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诸位大臣伸长了脖子——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内情! “总归是些小儿女之间的事,求陛下成全。”安南王道。 宁昭的眼皮一跳——杨盛平居然改主意了? “便是朕要指婚,也要听听贵妃……也要听听云岚的意思。”宁昭叹道,“你们年轻,若是一时冲动成了婚,婚后若是过得不幸福,朕岂不是造孽?” “臣女已经被云公子看到了身子,”杨迎秋却是直接扬声道,“若是陛下不赐婚于我与云公子,臣女唯有一死了。” 全场哗然。 安南王更是看向杨迎秋:“闭嘴!” 杨迎秋却是扬着下巴,倔强道:“难道父王宁愿看我女儿去死吗?” “云岚去过我的院子,这个消息别人早晚都会知道的。”她道,“与其日后从别人的口中里听到这些,不如今日由我自己亲口说出来!” 宁昭看着杨迎秋,感叹于她的倔强与直接。 “臣妾不同意!” 宁昭正在为难之时,云予微却是已经带着白苏闯了进来。 她一进来,立马庄重跪下叩首。 她对宁昭,第一次行全礼。 宁昭的心整个颤抖了一下。 杨迎秋的身子微微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