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又有宁昭又有杨迎秋,把云岚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算是聚齐了。 云岚心中烦躁,但有杨迎秋在场,他不能表现得对宁昭这个皇帝陛下毫无尊重,当即脸色愈发冷了:“去看看被你吓晕的朱姑娘怎么样了。” “延英晕倒了?”云予微皱起眉头,随手将花样放在一旁,欲要起身。 “我有那么吓人么?还能将她吓晕!”杨迎秋想起朱延英晕倒在自己面前的一幕,几乎要气吐血——这种戏码她在王府的后院里见多了!不过是扮柔弱装晕倒来博取男人的同情罢了,顺便再陷害她一把,这样就能把所有的过错顺理成章地都推在她身上。 “我可没碰到她。”杨迎秋咬了咬唇,起身再次行礼,“陛下娘娘明鉴,臣女没有对那个贱……那个朱姑娘做任何不妥之事。” “你本也不用再多做些什么了。”云岚冷嘲热讽道。 杨迎秋见他对自己没有半分怜惜,果然是被那个朱延英给迷惑了心窍,当即心中委屈更甚,偏要更骄矜地昂起下巴:“本郡主从来敢做敢当,没碰她就是没碰她,她自己身体不争气也能算到我头上吗?” 云予微叹了口气,转过脸来,刚想问云岚些什么,结果被他已经浮肿起来的半边脸吓了一跳。 她霍然站了起来,心疼极了:“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我打的。”杨迎秋果然敢作敢当。 云岚:“……” 云予微叹了口气,看着杨迎秋理直气壮的样子,欲言又止。 “圣人言,君子动口不动手,”宁昭道,“你们俩天天碰到一起就打架,这像什么话?” “那云公子是当仁不让的君子了,”杨迎秋冷笑,“他没动手,只有我动手了。” 这下不仅云岚,连云予微和宁昭也无言了。 “这又是为何?”宁昭轻咳一声,开口追问道。 杨迎秋眸中寒光一闪,嘲弄笑道:“我也是为了朱姑娘好。不是说了吗,朱姑娘对男人有心病,云公子难道不是男人么?若是由着他去扶了朱姑娘,朱姑娘醒来知道了,还怎么活下去?为了朱姑娘安危,我不过阻拦云公子时态度强硬了些。” 云岚:“……” 每每遇见杨迎秋,他都会不得不惊叹,这个少女胡说八道的能力。 “臣女也是好心,”杨迎秋看先宁昭,满目恳切,“所以还请陛下劝劝云公子,这会儿也别自作多情地去给朱姑娘诊治了,若是治到一半朱姑娘醒来了,岂不是要闹出人命来?” “你够了!”云岚怒道,“说到底你不过是还在找朱姑娘麻烦。” “云公子自视太高了吧?”杨迎秋看着云岚生气,自己反而不气了,愈发悠然道,“难道行宫之中没有太医?轮得到云公子你这么一个外男急吼吼地过去给一个姑娘行医么?” “还是说……”杨迎秋倏忽想起了杨宏成被设局的那一日,心中情绪翻涌,一时难以平静,“云公子热衷于女装无法自拔,早早地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女子,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云岚:“……” 这个世界上恐怕是没有人能够吵赢杨迎秋这张嘴了。 “郡主,”云予微却是轻叹一声,开口道,“郡主说得没错,延英对男子有心病,云岚又不是太医署的太医,的确不适合。” “姐姐!”云岚不满。 “没事儿,”云予微安抚地看了他一眼,“我去看看。” “朱姑娘可真是好福气。”杨迎秋阴阳怪气道。 “无病无灾才是福,”云予微却是像没听懂她话中有刺一般。 云岚冷笑:“郡主不用羡慕,若是真的病倒了,我和姐姐定会前往看望。” “云岚!”云予微无奈,“不许胡说。” 杨迎秋的眼睛却是一亮——这好像也是个办法。 云予微去了朱延英的房间,云岚看着剩下的这两个人,只觉得更加窒息了。 宁昭倒是悠哉闲适地一边喝茶,一边颇有些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少女——云岚显然不解风情,只在方才云予微的座位旁边坐下,清俊的脸绷得紧紧的;而杨迎秋也平静了下来,她有些懊恼方才冲动之下,显得过于言辞激烈,云岚本就躲着她,今天过后恐怕就更要远着她了。 都怪朱延英! 清宁郡主自然不会怪自己,但又不忍心多怪云岚,思来想去,只好将错全怪在了朱延英身上——都说京城女子最重声名,怎么这个朱姑娘就这么不一样呢? 杨迎秋又开始有些心烦意乱了。 杨迎秋不住地偷偷看云岚一眼,可云岚好像是木偶做的人钢铁做的心,竟是对姑娘的眼神视而不见。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