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芷和白苏不情不愿地被清出了内殿,叶婉才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云予微一身粉蓝色寝衣坐在镜子前的绣墩上,微微朝叶婉一笑:“这样可以说了吧?” 灯下美人,果然越看越美。 叶婉怔愣地看着云予微出神片刻,也不得不承认,云予微确实是有几分姿色在身上的,宁昭会栽在她身上,这张脸的确功不可没。 可是,后宫美人这么多,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多,云予微当真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吗? 叶婉心中冷笑——指望帝王专情,只怕比帝王的登基之路还要艰难。 “贵妃娘娘,请看。”叶婉从袖中拿出一物,恭敬地呈到云予微面前。 云予微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也是一封信。 同样华贵的金光笺,同样稚嫩粗糙的笔迹,竟是如同有人写了一模一样的两封信,分别送到了彭清音和叶婉处。 “叶美人何意?”云予微放下信笺,笑盈盈地看向叶婉。 叶婉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而后镇定道:“这封信突然被送到了臣妾宫中,臣妾惶恐,不敢私自留下,只能先呈给贵妃,请贵妃示下。” “你有心了。”云予微点了点头,将信笺重新折叠好放回信封,递回给叶婉。 “贵妃这是何意?”叶婉心下大乱,强装出的温柔娴雅几乎要支撑不住。 云予微叹道:“多谢你来提醒。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那怎么行?”叶婉脱口而出。 云予微静静地看着她,她这才惊觉失言,讪讪道:“臣妾的意思是,事关贵妃清誉,贵妃难道就这样轻轻放过?若是传了出去,后宫姐妹众多,贵妃如何服众?” “那依叶美人的意思呢?”云予微反问道。 叶婉垂下眼睫:“臣妾愚钝。” 云予微淡淡地笑了。 原来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云予微伸手,将信举到了蜡烛上,烛火一舔舐到纸张,立马燃烧了起来。 “贵妃!”叶婉没料到她竟是如此举动,惊得直接从座位上站起,声音也变得尖利了起来,“贵妃以为烧毁证据就没事了吗?” 云予微随手将烧了一半的信丢到了地上,讶然地看向她:“叶美人以为,这封信就算是证据了吗?” 叶婉没料到她竟会如此厚脸皮:“贵妃以为这竟然不算证据?” “这若是都算是证据能定了我的罪,”云予微笑了,“是不是我也可以写一封信说叶美人陷害我,借机呈予陛下,请陛下给叶美人治罪?” “你!” 叶婉温柔的假面在此时此刻,几乎已经被撕碎。 她被降位分、被禁足、被迫跪在凤泽宫外受辱,不就是因为被陷害她对云予微下毒吗? 云予微是懂得如何踩人痛处的,居然还敢拿这样的话刺激她! 叶婉恨极了云予微,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 她付出如此代价,卑微至此,云予微凭什么云淡风轻、独占帝宠?! 她真的是迫不及待要看云予微从云间跌落,被所有人都踩上一脚,碾落成泥! “贵妃娘娘这是以为,”被逼到如此地步,叶婉也不想再同云予微虚与委蛇下去,她扬起脸,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陛下宠爱你,能宠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吗?” “我并不敢这么以为。”云予微淡淡笑道。 “贵妃娘娘自然有自知之明,那想必也该好好准备准备,切莫因为此事一蹶不振,就此被人看轻了呢。”叶婉饶有兴致地凑近云予微,试图在她的脸上看到慌乱与不安,“贵妃娘娘自嫁给陛下以后,一直独得陛下喜爱,没有尝过被冷落被羞辱被指点的滋味吧?” “这宫里啊,人人的眼睛都是往上看的。” “贵妃娘娘啊,你出身贫贱,恐怕没有人教过贵妃娘娘一句话,叫做登高必跌重。” “这人呐,越是高高在上得久了,这跌落下来的时候,才越是好看呐。” 明明是盛夏之夜,叶婉的周身却好似散发着阴寒之气,她像是一条生活在潮湿阴暗的毒蛇,吐着信子,准备随时朝云予微投以致命一击! 云予微适时地流露出了一丝惊慌,却很快又收敛了下去:“你也说了,自我嫁给陛下,陛下便独宠我一人。” 叶婉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但她没放过云予微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慌,她如胜券在握,直起身子,款款地重新坐下,笑得满目嘲讽:“贵妃可别忘了,陛下到底因何对贵妃情根深种的。” “陛下喜爱我,难道还需要原因?”云予微惊讶道。 这下更是戳了叶婉的肺